他正準備絕望,有人猛地拍了他一下,他就驚醒了,嘴裏連呼著:“不要,不要。”睜開眼才發現,是熟悉的房間,沈瑤正擔心的看著他。
他才知道是一場夢,後背早已沁出了一身冷汗。他大呼口氣,喘著氣說“夢,是夢。”沈瑤低聲道:“我在外麵就聽見你大呼小叫的喊救命,我還以為怎麼了呢。”她雖然有些急,但還是拍著沈默的背,關切的問她“沒事吧。”沈默擺擺手道:“沒事,姐,噩夢,沒事。”沈瑤見他還笑的開心,就稍稍放些了心。她道:“先休息會,等會姐叫你出來吃晚飯。”他點點頭,沈瑤就輕聲出去了。
沈默往後一仰,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外麵有路燈,那昏黃的光線隱隱的透過玻璃窗子,映在那頂上,一片碎碎的光影,像是隻枯黃的蝶。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她丟了孩子嗎,為什麼會丟掉?哪有媽媽會失去自己的孩子啊。他摸摸自己的脖子,仿佛那窒息感依然存在。那感覺真真實,像是真的掐住了他一樣。究竟是誰要害他的孩子?她為什麼把自己看做殺她孩子的凶手,難道是自己和那個人長的很像。他細想著,隻覺得太多疑問包圍著他,好好的怎麼做這麼個怪夢。
切,他翻了個身子,臉朝著外麵的玻璃那看去,外麵早已經黑透了,隻有玻璃窗下的路燈,像是黑夜裏的一燈星火,照的人覺得幽遠,若有所思。想多了頭疼,幹脆就不想了,閉著眼睛養神。過了一會沈瑤叫他吃飯了,他提提神,翻身起來。剛走,就覺得一陣頭昏襲來,像是從心髒那兒傳來的,鋪天蓋地的眩暈感隻覺得天旋地轉般厲害 ,像是有人從背後猛地打了他一悶棍。他甩甩頭,手揉揉太陽穴,好在那暈眩感似乎隻有一瞬,他揉揉那暈眩感竟然慢慢的消失了,他扶住頭,呼口氣覺得好些了才出去。
第二天一早,他還沒起來,就覺得客廳吵吵鬧鬧的。他被吵醒了,正準備罵人,這好好的假期也不允許別人多睡會。他穿著棉拖,悄聲起來看。他輕巧的拉開條門縫,躲在門後細打量著外麵,才發現家裏來了客人。他仔細的睜眼瞧著看,卻發現是那天學校裏的女孩子。蕭然也在,他們似乎在爭論什麼,
他本來還困得很,見著不是特別重要的人,就沒了興趣也不想出去就掩起門繼續睡覺。事實上,蘇瑤來沒什麼惡意,她是想來邀請沈瑤,沈默去自己家裏玩。沈瑤想想當然拒絕,她不太,甚至很少去別人家裏,更何況是陌生人。蕭然就更不願意,他是打心眼裏討厭這個女孩子的。
蘇瑤問了半天,他們都沒有同意,她小心的問道:“沈默呢,沈默怎麼不見他。問問他的意見好了。”沈瑤輕聲說:“他還在睡覺,昨晚睡得晚。”她客氣的說著,語氣裏隱隱已帶了一絲森冷。蘇瑤暗暗頷首,低聲道:“那我小聲些。”她再問了一遍:“去玩玩吧,大家都是同學。”蕭然和沈瑤對看了眼,誰都沒說話。她看了看見兩人都不說話,她咬唇道:“那我去找他。”她大方的很,就要去找沈默。沈瑤正想阻止,蕭然箭步攔住她,他有些怒道:“這裏不歡迎你,你立刻給我走。”
他指著門,神情冷峻,又恢複了那南極十年寒冰的臉孔。蘇瑤倒錯楞了,她停下來,語氣委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想和你們交個朋友。”她說的婉轉曲折,像有要落淚的意思。但是蕭然卻還是不改樣子,他口氣稍微鬆懈了些,但還是決然:“請你走。”他手指著門像是要立刻讓她消失一樣。蘇瑤見他神情沒有一絲可以商量的餘地,知道多說無異,隻得收斂神情,隻能走了。她轉身正準備離開,卻看到了樣東西。
她假裝著摔倒,跌在了地上,沈瑤雖是討厭她這樣魯莽,但還是過去扶她。蘇瑤拍拍身上的灰塵,連忙說:“沒事,沒事。”她恭敬的道了聲歉,掃了掃蕭然就走了。沈瑤送她到門口,等她走遠了才關門。蕭然忙問道:“她怎麼會來。”沈瑤說:“我哪裏知道的,一大早就來了。”蕭然走近窗戶看著她走遠,今天是個陰天,又早。路上的人少的可憐,從窗戶看過去,那暗暗的天色下,她一個人慢慢的往前走,恍惚中竟有些蕭索的味道。他搖搖頭回過神,輕聲說:“總之小心些為好。”沈瑤答道:“這個我知道的。”沈瑤問:“吃過沒?”蕭然搖頭:“一大早就聽見你這邊有聲音,就跑過來了,沒吃。”沈瑤笑笑:“那就在這兒吃。”
隨即就準備去廚房,想了想又回頭說:“新做的湯圓,你嚐嚐看。”蕭然笑的點頭答道:“好啊。”他在桌子旁坐了下來,斜著眼剛好能看到廚房的門,他幼時也曾看到奶奶做飯的樣子,隻覺得溫暖極了。沈瑤的身子映著裏間溫溫的火苗,輕輕跳動,像是隨時要隨著火苗消失一樣。她的動作熟練極了,動作之間總顯得老練和認真。她揭開蓋子,騰起的水霧籠蓋了她的全身,她用手扇扇,水霧消失後露出她美好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