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站在窗前,這一切熟悉的一一在她眼前滑過。今天是接小默出院的第十日。小默早已經睡了,隻有她依然睡意全無,客廳裏隻亮著一盞小燈,混著廚房那盞小小的橘黃色燈光,也照亮了大半。她睡不著,怎樣就是毫無睡意。
小默堅持不肯在住院,硬撐著要回來,她和蕭然都苦口婆心的勸過依然無用,隻得征詢過醫生的意見,暫時把他接了回來。隻是醫生再三叮囑,手術最好盡快進行,否則多拖延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
她想著隻覺得頭疼欲裂。
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隻覺得無味就又放了下來。她隻覺得心裏燥的慌,睡不著索性想著去隔壁找蕭然聊聊,隻是夜這樣深了,他不知道睡了沒有。
出門,樓道裏隻有一盞孤燈,靜謐柔和。她看了看,那燈光照在眼睛裏也覺得寂寥。她來到隔壁門邊,想了想還是敲了敲門,隻是簡單的三聲,如果沒人開就先回去了。她剛放下手,門就開了,蕭然正在吃飯,見到是沈瑤,忙笑了下讓他進來。
他剛吃飯,桌子上還零散著堆著碟碗,她問:“你剛吃完!”蕭然抓抓頭發,一臉的無奈:“剛又有些餓了,就遲了些,隻是還沒來得及洗。”
他素來知道她愛幹淨,實在是太突然了,要不總能稍稍整理下的。
她輕笑,就走過去幫著收拾了起來,蕭然忙上去推搡著手說:“不用。”
她輕聲道:“不把我當朋友就不要。”她輕推開他的手,捧著收拾好的碟碗轉身。
他也不好說什麼,隻得隨她了。一會裏麵響起了嘩嘩的水聲,水流聲音清脆悅耳,在這深夜。
他微蹙眉,本來是想問沈默,但想著這些天的緊張氣氛,就稍稍避過了,談些別的也好。
他想了想,起身去倒水,好長時間沒買別的東西,家裏也就隻有白開水招待了。
他擦了桌子,靜坐在一邊等著她出來,沈瑤這麼晚來,一定也是和自己一樣,擔心的睡不著。
兩個人聊聊也好,否則這長夜無眠,還真不知道該怎樣打發。
漸漸水聲小得多了,他握著發燙的水杯,望著廚房處,他不怎麼進去,廚房都有些陌生。等了半會,沈瑤才出來。
她走過來,隨意擦擦手道:“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廚房你很少用哦!幹淨的很。”
他笑笑,好看的鼻眼綻發出光彩。
她坐下來,他推著水杯過去:“那,喝點暖和暖和,暖暖手!”她剛洗過碗碟的手確實有些冷,雖然是春天,但也有些涼,她握過,輕聲道:“謝了!”
“不客氣。”他捧著來回的揉搓。
她端過水,卻不說話。隻是專心的暖著手,眼神盯著那水裏倒映著的漂泊燈光的影子愣愣出神。
他也不好說什麼,隻得裝著沒看見,暖著手也不知道該怎樣來挑起話題。
倒是沈瑤發呆了會,轉瞬又像好了。她收回目光,想起來什麼一般,歎了口氣道:“如今小默是接了回來,可是想必你也清楚是什麼樣的情況。我擔心的很。”
他一個激靈,早知道這話題還是要回到沈默身上,畢竟現在最為重要的就是這件事情了。
他想了想:“難道除了蘇公謹,就沒別的人了。”
她抬頭看著,似乎也在希冀著有另一個答案,良久她搖搖頭:“這是唯一的,這本來就是萬裏挑一的事情。馮叔叔也說了,整個梧桐鎮,甚至全市也隻有他一個,這是最近的,要再遠些,不耽誤功夫不說,恐怕小默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