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她早早起來去買些東西,心裏盤算著有些事情要和蕭然坦白了。她既然決定要走,怎樣都要和蕭然說聲的。
她輕輕的帶門走了走出,昨晚回來沈默還在等她,她頗為憐惜怨道:“身體才好怎麼早點休息。”
他輕笑:“姐姐不回來,我睡不著。”他說話聽著有力的很,竟無一絲扶弱的感覺。她聽著高興,小默的身體要早些好,也許到了那邊在碰到合適的腎源,之前她一直擔心錢的問題,但想來父親留下的已經足夠。她們隻要等合適的腎髒,就可以安心的做手術,那樣小默就能永遠陪在自己的身邊了。
他把消息告訴沈默,他也頗為開心,直呼著在快一些。她也點頭,直盛讚那邊的美麗絕對不輸於這邊。
兩人笑過,沈默突然問:“那要不要告訴蕭然一聲。”他剛說出口,沈瑤的笑容就僵住了,是啊!她還從來沒想過跟蕭然怎麼說,一直以來,小默生病以後,他陪伴自己的太多太多,甚至她現在回想當初如果沒有他在身邊,那一切她會不會堅持到現在。
他就像是座山般一直牢牢靠在她的身後。
沈默看著沈瑤的眼波流轉,臉色一陣鬱結,像是思考的頗為困難。他輕問道:“姐,難道你想不辭而別。”
他輕說出口,聲音輕細,驚在了她的心湖。
她抬頭,卻覺得話說不出口的尷尬,隻得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她心底像是下著一場細雨,沙沙聲在身體各處流竄。
雨溫柔靜謐,如那日雨中他為她撐傘的寧靜,萬物都失去了顏色,隻在彼此的眼中映著彼此的模樣。
那俊逸挺拔的瘦削臉孔,像是溫柔細雨落在她的心上。
身體裏燥,熱難耐,她不知道是不舍還是依戀,或是另外的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隻是心底深處像是密集茂盛的都擠滿了少年的笑顏。
再難舍棄,不知道何時長在了心底,就再難清除的掉。
她盡量甩甩頭,暫時別想這些,她平複心情,盡量安穩淡然些:“那明天我請他過來吃飯,算是我們倆個向他辭別。”
沈默聽完淡淡的應了聲:“哦。”
她怕沈默不開心,忙附和道:“也沒事,反正我們遲早也會回來的。”他平心一笑,她忙勸道:“快些休息,身體還沒好的。”
她走在路上,早晨的風依然和煦,一點也不冷,她細細想著昨晚的事情,想來沈默應該也不舍的,他雖然掩藏的很好,可是她還是看出來了小默有些不舍得。
是啊,畢竟這裏是他生長的地方,無可厚非。可是就算她自私心多些,他也必須要早些離開這裏,梧桐鎮隻會不斷給他傷害,也許換個地方,他就能更好的生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實在不容片刻耽誤,大些的城市有沒有生機,她都要為他努力爭取。父親母親幫她清除了不少阻礙,她不能連剩下的事情都辦不好。
那樣就太有愧於他們了。
她靜下心,先不要去想這些。一路想著,早到了梧桐鎮的小菜場。今天日子特別,她也懶得和和菜販子討價還價的,她撿了些合適的蕭然,沈默都愛吃的,買了些,拎了幾袋子就匆匆慢慢的往回走。
到了小區不遠,就碰到了蕭然,他剛從樓上下來,見到他,她有些不知所措。倒是蕭然立刻忙的奔過來,不說話就從她手上奪過來拎著。他質問道:“買這麼多你也該早些和我說聲。”
他這樣說就更弄得她說不出話,他拎著正準備走,見她無話,又折回來問她怎麼了。
她擺擺手,示意沒事,他想了想總覺得有什麼不對頭,但看著沈瑤說沒事也沒多想,他笑笑:“這些菜倒沉得很,你買了不少好吃的啊!”
她笑笑說:“沒有,沒什麼特別的,隻不過小默剛好,多買些回來。”他點頭道:“也是,多補補。”
說完就先走了,她跟著他的腳步,慢慢的走著,腳步聲串連成一片細細的聲音。
她兩手空空,隻得望著前麵他高挺如山的背影一寸寸的往前走。他雖然拎著東西,但腳步依然快到很,才一會已經把它遙遙甩了一截。她怔怔的看著,隻覺得他的影子越來越小,越來越遠,遙不可及。
她慢聲跟著,幾步就上了樓,他到了樓口,見她還在後頭,忙站在樓口招手讓她快些。
她看的清楚,他笑的一臉歡愉,格外高興。
她啞言隻得快些的跟上去。
樓道裏暗暗的,她緊跟著一會就到了門前,他才放下,甩甩手:“這沉的啊!”她笑道:“你不是挺大力氣的。”
她接過:“進去看看?”他搖頭,忙道:“還有事情要去張叔的店裏下,那個要走。”
她答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