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霧蒙蒙的一片,還下著蒙蒙細雨,這種朦朧的天氣最讓人思緒混亂,我想我的家人,想我的朋友,想某本小說,想某個電視劇我還沒有看完,還想我現代那張溫暖的床,想我床頭的那隻叮當貓……
這兒沒有電、網絡,沒有一切方便的交通工具和通訊設備,雖然在這兒待了十幾日,可我還是沒能習慣。
昨晚又逼著婉青告訴許多關於之前的‘我’的事情,原來的‘我’喜愛打扮,又是孫貴妃的陪嫁,孫貴妃怕‘我’引起皇上的注意,所以原來的‘我’每日都以大紅胭脂塗臉,讓人一看就覺得醜陋,說到這兒,婉青還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瞧我。
日*日擦那些劣質的胭脂,‘我’的皮膚很癢,隻婉青知道,那日趁孫貴妃不在便卸了妝容,卻不曾想到孫貴妃和皇上一同回延和殿,皇上多看了‘我’幾眼,還誇讚了一些話,待皇上走後,‘我’便被罰板子,還在雨夜裏跪了一夜,這才有了高燒不斷之事發生,便有了我靈魂出竅占據了這個身體。
婉青也不知道我和孫貴妃的主仆關係怎樣,但昨天去見孫貴妃,從她的語氣和表情來看,我們之前關係一定很好,隻可惜為了男人再好的關係也是要撕破臉的。
婉青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記得化妝,可是那胭脂真讓人惱,我現在都還覺得臉癢癢的,再說我隻在冷宮那邊,也碰不上孫貴妃和皇上,想來沒事便沒有化妝。
撐著雨傘朝冷宮的方向去,卻不曾想被人給叫住了,等她走近些,我才認出她就是延和殿門口的宮女塌鼻子,(我不知道她叫什麼,所以給她取了個名。)
她的語氣一點也不客氣,所以我也沒管她隻管走我的,卻不想她奔了上來,將我的傘打落在地,我一股子火就快要噴出來的時候,便讓一個男聲打斷。
轉身望去來人正是蘇武,不急不慢的朝我們走來。
“皇宮大內豈容你們叫囂,拖拖拉拉的成何體統,繡文你也是老人了,怎還和蕭蕙為難,”蘇武衝她說道,繡文尷尬的笑笑說:“娘娘要見她。”
蘇武的目光掃過我,搖搖頭便衝我走來,遞給我一個盒子。
不知道繡文從哪兒來的氣,直跺腳,難道她和婉青一樣,喜歡蘇武這個不健全的男人?
“胭脂?”我第一反應就是胭脂,難道我還要繼續塗抹這些劣質的東西嗎?要知道古代的化妝品含鉛量重的出奇,關鍵是我都到冷宮去工作了,皇上還能無聊到去冷宮找我不成?
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告訴我,我必須要這樣做,我有種想哭的衝動,這裏真他媽的沒有人權,婉青說過蘇武是好人,可是我卻從心裏覺得討厭他,長得人模人樣的,卻總讓我做些侮辱人格的事情。
蒙蒙細雨也是雨,雨水順著我的秀發臉頰滑落,心裏無比的涼,我挪步轉身,預備不理那二人,可卻被蘇武拉住我的手,隨之他還將那盒胭脂硬塞給我,我掙紮幾下,卻是徒勞,最終那盒胭脂穩妥的捏在我手裏,如果我再不收下,那麼我的手應該會被他捏斷。
我雙眼有些酸楚,閃爍著淚花,好在雨和淚參合在一起,我隻從心裏告訴自己,我沒有哭,至於繡文和蘇武怎麼認為我懶得去想。
見我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繡文在旁邊嗬嗬的譏諷兩聲,我扭頭死死的瞪了她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她死了很多遍了。
我承認落淚是我最大的缺點,但我又是那種盡管流著淚也絕不服輸的人,那一眼瞪得繡文閉了嘴,她也是一身濕答答的樣子,空氣突然凝結誰也沒說話。
我捏緊了胭脂盒,一把撒開蘇武的手,“男女授受不親,蘇公公該是懂得的,”我氣呼呼的大聲道,那聲音出乎我的意料,我把這麼久來的怨氣都發在蘇武身上了。
正預備離開,隻聽蘇武說:“怎樣都行,可你還是準備下,娘娘要見你。”
我止住了腳步,不管心裏有多大的不樂意,也知道雞蛋是碰不得石頭的,如今我便是雞蛋,而這個皇宮中的主子都是堅硬無比的石頭。
我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敢去和高高在上的孫貴妃賭氣,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也曾有過念頭尋死,說不定我死了之後就回到2012年,可我卻不敢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