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棉裏針(1 / 2)

過了許久,孫鶯終於走出大殿,麵色有些怒氣,卻又立刻平緩下來,還輕扯嘴角笑了一下,倒是把我看迷糊了,她瞥了我一眼,便說:“回宮。”我們一眾宮人恭送她,她的眼神我更加看不懂,原本我以為她會找我些麻煩,卻是我多想了。

好不容易熬夜裏,朱順那家夥不是讓我端茶就是讓我扇風,瞧他瞌睡早就來了,卻死撐著眼皮不肯去睡覺,還讓我站在他麵前,直盯得我發顫,這神經病不知道他腦袋裏想些什麼?

朱順不說話我自然也不敢多說,就這樣一直到朱順休息,我才馬不停蹄的趕回住處,原來以為婉青在房中,卻不見她,我想去找她可又不知道何處去尋,隻好靜躺在床上等她,許久我都迷迷糊糊進入夢鄉,卻被輕微的開門聲驚醒。

“婉青,”我立馬坐起來,那個黑影定住,我又問:“怎麼回來也不點燈?”

婉青嗬嗬的笑了下,這才點了蠟燭,朝她的床榻走去說:“我回來太晚,怕吵著你。”婉青說話很細,臉色也不大好,身子很軟的就坐在了榻上。

我下地穿鞋,要看她的肩膀,她卻死活不讓我看,我急了忙道:“你不當我是你朋友嗎?”婉青默了會兒才放開,我給她解了衣裳,隻留下淡綠的肚兜,可她背上手臂間新舊交叉的傷痕刺痛了我的雙眼,淚珠猛的滾了出來。

“這,這是誰幹的,”我泣聲問,婉青反手抓住我的手,“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我不認你這個妹妹。”她的眼神全是哀求,我止不住的淚流,卻也隻得答應,她既然不想說,我再問隻會為難她,也是徒然。

“我不準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我語氣帶著命令似的說,婉青點頭應聲說是,默了半響她又說:“這一切都是命,誰叫我生來卑賤。”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我們都是平等的,”她抬眼看我,之後又淒笑下,是啊,這個時代何來平等,我現在不也是活在刀尖上的嗎?我的眼淚抹了又掉,最後就懶得再抹了,又道:“至少你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如果我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麼還有誰能瞧得起我們呢?”

婉青伸手抹去我的淚,隻是淒涼一笑,卻不再說什麼,我知道我現代的這些觀念對婉青來說不過是笑話,婉青身上的傷痕我看著心疼,心裏暗潮洶湧始終沒有吐出來,我要幫她上藥,不然她自己怎麼辦?真看不出來才十七歲的婉青居然會有這麼多傷,她平日的活潑都是裝的嗎?我心裏暗自決定,一定要幫婉青逃離惡夢,她不肯說難道我就不能查嗎?——

分割線——

一日,正午時分,我到了禦膳房,想著夏日炎熱,那個冷皇脾氣暴躁,難免會傷及我們一旁伺候的奴才們,便自創了果盤給朱順端去,果盤周遭鋪上冰塊,給他消消火,也好讓他從新給我打分,別那麼針對我,讓我整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在回文德殿的路上,烈日炎炎實在讓人忍不住,四處張望下見沒人便偷偷拿了一塊西瓜塞進嘴裏,不一會就聽見有人叫我站住,我嚇得連忙將西瓜吞下,沒差點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