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越下越大,而我的心情也越來越鬱悶,這一天我覺得自己有些傻呆,很多時候霍香君要連喚我幾聲我才可以聽見,勉強著陪霍香君用膳,膳後我便跟她告假,她對著慶寧宮的宮人們道:“蕙兒甚得本宮喜愛,毋須勞作,自由出入慶寧宮,誰敢妄加議論誹謗,本宮絕不輕饒。”
得到這樣的殊榮我並不覺得有多麼開心,但也還是感激霍香君的一片心,以後我就不必像上班一樣趕來趕去了,也算是件好事兒。
雨淅瀝瀝的下著,我一時記不起早上把傘放那兒了,就冒雨前行,似乎雨聲很吵,卻又淡化了人類的聲音,地麵上溢滿了不少雨水,布鞋裏已經進了水,才幾十步,忽聽身後有人叫我,我回身看去,綠玉一手打傘一手拿傘衝我奔來。
“蕭蕙,帶了傘為什麼還淋雨,你傻了不成。”綠玉一邊說一邊把我的傘遞給我,我接過傘淡淡一笑,原來傘是讓綠玉收著的。
綠玉歎了口氣看著我道:“你身子弱,就不能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嗎?”我的身子弱嗎?我和綠玉接觸的不多,她好像對我了解至深一樣,此刻我也沒心情去問,隻由她說。
見我不說話綠玉瞪著我,喃喃道:“真是拿你沒辦法,趕緊回去換身衣裳,別再感染風寒,就有得你受罪的。”她雖然表情有些淡,但是她的話語卻讓我心暖,我微微點頭,目送她回慶寧宮,直到她再次回頭向我揮手,我這才回身繼續走著。
經過禦花園,我盯著初見蝴蝶蘭花兒的地方發呆,腦海裏突然閃過那日朱順身穿龍袍的樣子,想起他說問我何事哭泣,還想起他說:“沒事自然是好,今後我所做的任何事,你都不必放在心中,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兒,何況我是天子,但有一點你放心,這兒會讓你長住。”他說的時候指著自己的心。
他的這些話我現在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可是我卻不能像當時那樣坦然,想起自己發的誓言,淚終於無聲的落下。
“蕭姑娘,”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疑問的感覺從身後響起,我連忙拭淚,這才回頭去看,原來是給我量身製衣的蘇嬤嬤。
“蕭姑娘吉祥。”蘇嬤嬤躬身給我行了個禮,我忙伸手去扶她,上次在文德殿內閣她就向我行過禮,或許她是以為我是皇上的什麼人吧,可現在我和她是一樣的身份忙道:“蘇嬤嬤,你我同是宮婢,萬萬不能行此大禮,蕭蕙受不起。”我扶她的時候,她打的傘邊滴了幾滴雨水在我臉上,我隨手就擦掉,笑說:“不關事兒。”
蘇嬤嬤微微一笑,淡淡道:“蕭姑娘是有大福之人,絕非池中物。”她的語氣不急不快很是和婉,舉止端莊顯得清雅,看著她我都覺得自己的心靜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思想的年齡和她差不多,我二十六,她頂多了二十八歲。
“蘇嬤嬤言重了,蕭蕙不過是個可憐之人。”我回答,蘇嬤嬤忽然伸手撫在我的手頸處細聲道:“不必妄自菲薄,既然是上蒼的安排,那你隻要記住,既來之則安之。”她說的很真誠,還對著我微微笑著,是那麼的溫暖。
“什麼?”我問。
“雨下大了,蕭姑娘衣服濕了不少,快回去換換衣服吧,免得感冒。”
“感冒?”我問,蘇嬤嬤笑笑拍了拍我的手,卻沒有回答我的疑問,轉身就要走,我急忙問:“蘇嬤嬤叫什麼名字?”她回眸一笑淡淡道:“蘇愛菱。”便舉步走了。
“蘇愛菱,蘇愛菱,”我把她的名字默念了兩遍,她告訴我既來之則安之,雖然她說的模棱兩可,可我卻喜上眉梢,古代人稱感冒為風寒,而感冒是現代的詞彙,剛才蘇愛菱卻跟我說免得感冒,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她和我是一個時代的人,想著心裏更是激動不已,改日一定要好好會會她,若果真如此,我也不再孤獨。
想著這些我的心情不免好了不少,我想等找到蝴蝶蘭步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那麼一切都當是一場夢,或許心就不會那麼壓抑,那麼痛了,我將傘擱在脖頸處壓著,我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向佛主祈禱,祈禱我的悲劇人生早點兒過去。
ps:抱歉,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