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從天色初亮到正午,風力都不怎麼適合放飛風箏,我心裏也有些急,先不說這風箏能不能放飛,就是放飛了,朱順就一定會來找我嗎?雖然丁晟說過他會幫我,而這個幫的定義是什麼呢?
我剛回屋子裏準備喝點兒茶,明月飛叉叉的衝進來,奪過我手中的茶杯一口喝下,我瞪大雙眼,在我的帶領下,她是第一個學會不客氣的人,明月見我驚訝的盯著她,並沒有覺得半點兒不好意思,隻拉著我就往外麵跑道:“蕭蕙,快快快,風來了風來了。”
我“啊”的一聲,腳下生風快過明月的步子,隻見彩霞一拉一扯的放著手中的風箏線,婉青一臉羨煞的表情望著那緩緩升起的笑臉風箏。
“蕭蕙,你快看,起飛了。”明月樂滋滋的說,一個快步就衝彩霞跑去,“彩霞,你讓我試試。”彩霞看了下門處的我,笑笑道:“你來我讓你。”明月健步如飛一般到了彩霞身邊,興高采烈的接過彩霞手中的風箏線笑道:“年初就放風箏,從我出生到現在還是頭一遭,蕭蕙你真是太好了。”
我含笑不語,若是我像明月這樣無憂無慮多好,望著那笑臉風箏在明月的掌控下越飛越高,不知道何時彩霞已經到了我眼前,她含著淡淡的笑,緩緩轉身也看著那風箏,喃喃道:“紙鳶啊紙鳶,希望我們蕭蕙也能如你一般高飛。”
“紙鳶飛得再高,命運依然掌控在別人的手裏。”我有些感歎,彩霞回頭看我,暗然道:“若是它不願意掌控在別人的手裏,連起飛的機會都沒有,那它的存在沒有任何價值,還不如不要成為紙鳶。”
我淡笑無語,彩霞說的話總是那麼有禪機,其實我心中明白很多的道理,但總是希望別人能給我不一樣的答案。
“若是皇上看見了不來找你會怎麼樣?”彩霞注視著我,眼神中有那麼一絲寒冷,我身子顫了下沒有回答她,隻心裏默念:“求菩薩保佑。”一股寒風襲來,我不禁的打著冷顫,抬頭望了望那高飛的風箏道:“彩霞,你幫我給明月說,那風箏千萬不能落下來,若是她累了,我們換著放線。”婉青微微頷首,便朝明月她們去。
遠處婉青定定的看著我,我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注視著我的,但是她的眼神顯得那麼的悲涼和無助,我明白她心裏的感受,也沒說什麼便回頭往寢室去,反正成功與否就此一舉。
就在我打瞌睡之間,明月彩霞婉青三人已換了幾個輪回,我問為什麼不叫醒我,彩霞說知道我夜裏睡得少,所以想讓我多休息下。
屋子裏有些昏暗,我知道夜幕降臨了,彩霞上了燈,看著她們給我留了滿桌子的飯菜,我一點兒胃口也沒有,隻隨便吃了點兒米飯,便放了筷子。
明月走了進來,十分疲倦的樣子說:“哎喲,早知道要放那麼久的紙鳶,我寧願不要,這胳膊肘都快斷掉了。”她一邊說還一邊活動這肩膀。
彩霞瞥了一眼明月,許是以為明月說這些話讓我聽了心裏不舒服,明月一愣看著彩霞道:“彩霞,你這麼偏心,如今待蕭蕙比待我好,還用這種眼神瞧我。”彩霞無奈的搖搖頭對著我道:“你瞧,她這這張利嘴果真給慣壞了。”明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懶懶道:“這也是蕭蕙的功勞,我實在是太向往那個自由時代,個把時辰就能坐飛鳥到很多很多地方。”
“哧”我忍不住笑了下,她們總是把我說的飛機說成飛鳥,說雞飛不了多遠,鳥兒倒是能飛去好多地方。
雖然我努力的讓自己覺得輕鬆些,但是看著暮色越來越重,我的心跳動得越來越快,若是朱順不來,霍顯真的會殺了我冷宮所有人,包括我在內嗎?我看霍顯說話的語氣和眼神,本就不像是開玩笑,想著又深深的歎氣。
“蕭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和婉青啊,還有彩霞也是常常歎氣,還有還有,這紙鳶為什麼不準收回來,待會兒風沒了,豈不就落下來了嗎?”明月接連問道,她的目光在我和彩霞之間來回掃,我沒說話,彩霞嗔道:“就你小腦袋裝的事兒多,住在這冷宮哪能不歎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