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蕭朗還沒有衝出丁曹的房間,雷鳴閃電,襲擊我的耳膜和眼界,似乎聽見蕭朗說找什麼傘,或者雨衣之類的,我隻管腳下,釀蹌著朝外衝去,也許是沒有聽見我說話,蕭朗什麼也沒找到就追了出來。
傾盆大雨將我整個人包圍,沒一個呼吸都能將雨水喝到肚子裏一般,我隻聽著文德殿方向的聲響最大,蕭朗也沒說什麼,隻拉帶著我跑,我腳步疼得慢了下來,他又將我橫打抱在懷中,並不是我多想,蕭朗的臉色很不好,我惴惴不安大聲道:“你,你在為誰緊張?”
蕭朗沒有看我,隻是腳下的步子更加的快,沿途看見許多驚慌落魄的太監宮女,盡管老天下的這場大雨想洗去血腥,可是血腥的味道更濃,我知道這是人的血,心裏忐忑不安,渾身發顫,雨水的阻擋,蕭朗的腳步慢了不少,我低著頭奮力的吸氣,吐氣,這場雨是意料之中個的,隻是天是為誰而憤怒,為誰而哭泣?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轟隆隆......”的炸雷襲擊,我驚得緊抓蕭朗的肩,他將我擁得更緊,隻聽見蕭朗隨便抓了個問,“皇上在哪兒?”一個個皆是搖頭,嚇得麵無血色,而我更是嚇得胸悶,眼淚似乎又要擠出眼眶,我告訴自己,沒事兒,沒事兒的。
漸漸血色隨著雨水湧入我的眼簾,那種血腥更加濃烈的充斥著我的鼻息,屍橫遍野,紅衣士兵,灰衣士兵,還有藍衣服的,我甚至不知道那種顏色是屬於朱順的人,等到文德殿外時,隻見穿紅衣的士兵手中持刀,讓那些灰色衣服的士兵搬地上的死屍,不論是紅衣服的還是灰衣服的還是藍衣服的,放眼處,文德殿前的空地上,已經堆成了屍山,而地麵早就變成了血河。
我悲痛欲絕的想要掙脫蕭朗的懷抱衝出去,蕭朗將我抱得更緊,就差沒有將我的骨骼抱斷。很明顯穿紅衣的士兵贏了,我忍不住問道:“紅衣服的是誰的兵?”
“皇--皇兄的。”我隻覺得喉嚨傳出一股甘甜,忍不住大雨的吞噬一口吐了出來,見到自己吐血,仰頭嗬嗬的笑了起來,雨水順著喉嚨而下,頓時嗆得我七竅生煙,而我的咳嗽聲音,引起了那紅衣士兵們的注意,當蕭朗拿出他的王爺令牌後,那人對著蕭朗恭敬的拱手,便要走,我連忙躍下蕭朗的懷抱,拉住那個額頭有疤的男人道:“皇上,在哪兒?”
那個臉色有刀疤的男人見我是和蕭朗一起的,便說:“皇上在淨身房,不許任何人打擾。”
“你說皇上在淨身房?那朱武呢?他在哪兒?”我一聽就緊張,剛一問完,那男人看了我一眼,虛著眼大聲道:“卑職是說皇上在淨身房,而朱順皇子也在。”
我腳下一個釀蹌轉瞬就要跌倒在雨珀中,最後還是蕭朗扶住了我,不等我反應過來,抱著我就開跑,我一路雷鳴閃電不斷,每一次炸雷都震懾著我的心,眼淚遠遠沒有雨水大,我甚至感覺到那些雨水打在我頭上,臉上還隱隱有些疼,一切都像是靜止了般,隻有蕭朗踏水的急步聲。
那碩大的淨身房在我的眼中像是孤立了一般,貴子跌坐在門前,不動聲色的哭著,見我蕭朗來後,一擦淚就奔了過來,對著蕭朗就跪了下去,祈求道:“求王爺救救皇上吧!”
我心中更緊,方才那刀疤男人口中的皇上應該是指朱武,而現在貴子口中的皇上莫不是朱順?我隻覺得心快停止了跳動,蕭朗抱著我就往那淨身房去,至房門口,他輕輕放下了我,緊緊的拉著我的手,用那中讓我信任他的眼神告訴我,鎮定,一定要鎮定......
我不敢想,難道朱武要讓朱順做太監?
“砰!!!”蕭朗一腳踢開了那房門,拉著我就往裏麵去,第一眼映入我眼角的是朱順被綁在長木凳上,四肢被綁著,口中還被塞著布條,許是怕他咬舌自殺。
朱順看見我的那一瞬,臉色一緊,本就隻有一點兒的喜悅之色瞬間沒了,旁邊的太監正在給刀具以火消毒,我猛的掙開蕭朗的手哭奔過去,“順郎.....”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力氣,我竟然將那太監給撞倒在地上。
“蕙兒,你藏在哪兒了?”朱武的聲音響起,我這才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我方才隻注意朱順,而沒有注意到朱武穿著鎧甲的朱武,我沒有應他隻是恨恨的瞪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想對皇上做什麼?”
朱武臉色一癝,然後一甩衣袖冷道:“我要讓他嚐嚐什麼是切膚之痛。”
“朱武,你不能這麼沒有人性,他再不濟也是你哥哥......”我也不知道我該說什麼,隻是哭喊著,其實這其中包含著祈求,眼淚更是絕提般的湧出,朱順使勁擺動身體,可卻動不了分毫,也說不出半個字,我連忙去解他被幫助的手腳,朱武突然過來一把將我拉起,我們的臉隔得太近,我都看不真切他的眼神到底是什麼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