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三道視線轟然交織。
兩站一座,站著的是並肩而立的蘇空河與慕清流,而坐著輪椅的則是先前於無魚村短暫現身的神秘人。
隨著神秘人的出現,蘇空河心尖上那道早已開始若隱若現的護心鱗,轟然爆發出唯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的一陣光和熱。
就算是不去感受護心鱗的慕清流,因為早與麵前坐著輪椅的人並肩大戰魔王上千場,這會兒也在第一時間便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竟是消失已久,半殘的地脈!
相較於因為轉世太多而護心鱗從頭開始再長還沒長全的蘇空河,以及因為重傷長時間未愈導致護心鱗全數報廢的慕清流,地脈心口覆蓋的那道護心鱗,完好無缺,此時一和蘇空河與慕清流兩個碰麵,自然是此起彼伏冒出兩道光與熱來。
這地脈卻是率先不引人注意的偏頭,掃了掃全場的情況,麵上無波,溫潤一笑道:“的確是熱鬧的。徒兒,你說這些人和妖魔聚在一起,是要做什麼呢?”
站在輪椅後邊束手而立的十五六歲少年,一躬身,恭敬非常,卻沒什麼表情,一板一眼的回了句:“回師父,徒兒想,一目了然,戰後休息吧。”
“嗬嗬,原來如此。”
地脈輕笑,同時微側頭,以便對麵不遠處的天脈和人脈好好將他看清楚。雖然說明明大戰後半殘的是自己,但現在看來,就護心鱗一塊兒來說,殘廢的卻是對麵那兩個。若是他不叫那兩個內心謹慎的將自己確認清楚,估計那兩人還以為自己是假冒的。
要說地脈此舉,可真夠體貼周到的,但奈何三百年前三人初見麵的時候,他是蒙麵的,這會兒蘇空河與慕清流兩個也隻能從護心鱗的微弱感受和單看對方的一雙眼睛,來觀察和判斷對方到底是不是地脈。
且看地脈一雙眼睛,深邃無邊,無波無瀾的,周身氣勢更是溫潤古樸,一看就是深藏不露,不是一般人。就是坐在輪椅上的身形,略微瘦削了些,俊臉就跟刀削過似的,堅毅的棱角是有了,就是有些單薄,還分外蒼白。一看,就讓人聯想到,這是個常年窩在不知哪個神秘山嵐裏潛心修煉的類型。
稍時,蘇空河與慕清流兩個不露痕跡的轉眼,對視一眼,各自點頭。
地脈眼角瞥到這一幕,眼底的笑意又真誠了不少,旋即便是聽自己徒弟和月搖光的對話。
與其說是對話,不如說是月搖光單方麵的咆哮。
“哎喲,這位小少年,青蔥得很呀,隻是……妾身怎麼覺得,在哪兒見過你呢?”
“說!你是不是百葉那個奸細!”
“妾身可要發火了,該就是你個小白臉,膽子奇大,居然敢混入渾夕山!看老娘這次不扒了你的皮!”
越吼越丟份,以往嬌媚動人的月搖光,早就化身潑婦咆哮帝,纖纖玉指指著老老實實站在師父後麵的小少年,顫顫巍巍,就跟隨時準備變化出噬魂天莽王蛇本體,以便一口將那少年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