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日夜兼程,馬不停歇,總算是在三日之內到達了這寒冷之極的塢山腳下。
壯闊無邊的草原,聳起一座高淩入雲的豪邁山峰,突兀,氣勢磅礴!
在這塢山之下,並不很冷,隱約的向上望去,山頂上覆著層層的白雪,如此看來,飄藐如天宮,自這山腳向上一條小路彎彎曲曲,若是騎馬上去恐怕很難。
“塢山派便在塢山之顛!”師父坐在馬上,向上觀望,平靜道。
“塢山之顛?這彎曲小路定是不可騎馬而上,單憑腳力爬山……”我皺眉,倘若我們在山底養好精神,再爬上山頂,體力也會耗盡。
“不錯,婉兒在山下等為師,這藥為師自己去取便可!”師父下馬,將馬兒拴在一顆大樹上。
“不要!”我也急忙下馬,“師父覺得婉兒怕辛苦,所以不帶婉兒一同前往麼?”我走到師父身邊,焦急道。
師父轉頭看向我,溫柔的雙眸閃著暈映的光亮,“塢山派和為師總算還有些交情,但你一個小姑娘,他們恐怕不會念及,為師擔心……”
“師父騙人,那塢山弟子常年不出門,怎會與師父有交情?師父這樣說隻是為了不上婉兒涉足險境,但師父一人前去,出了危險婉兒又如何不擔心?”我激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
師父怔了怔,大手放在我肩頭,“婉兒擔心為師?”
我眼淚終流了下來,我一把扯掉麵具,“師父說的是什麼話,在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師父一人是令婉兒擔心的了!”
師父隻是望著我被淚浸濕的雙頰不說話。
“師父想一人犯險保護婉兒,你為何這麼自私……”我眼淚一掉下便不可收拾,用手怎麼抹也抹不淨。“如若師父出事,婉兒……婉兒……”我哽咽的說不出話。
師父拉過我的雙臂,把我摟入懷中,突來的動作讓我有些吃驚,師父……還是第一次主動抱我……
“師父,我不知道在您心裏婉兒占什麼位置,可是今天你的話……讓婉兒傷心,難道婉兒和師父不能共患難麼?”我也抱緊了師父,淚水嘩嘩不止,將師父胸前的衣襟都已浸濕。
“為師答應你!”師父撫著我背後的長發,柔聲道,這聲音,永遠讓我安心,僅管自己此刻傷心難過,但師父簡短的話語讓我心又泛起了一波波漣漪,久久蕩漾不落。
“婉兒,今晚我們就在這裏休息,明日一早便起身登山!”
“嗯!”
塢山腳下的夜晚,寒意襲人,我自穿越過後,就一直呆在龍啟國的南方,突來這裏受凍,還頗有些吃不消,我緊了緊衣領,靠近火堆,仰望著天空繁星,幾日快馬加鞭,今日難得的閑暇又得望見遙遠的夜空,天空高遠,星星變小了許多,我歎口氣,轉頭看看正在烤火的師父。
“師父,你冷麼?”我湊過去,靠在他身上。
師父伸手摟過我,溫婉的氣息在我額間流動,自懷中摸出了一瓶酒遞給我,“喝下去!”
“師父,這是酒……”我嘴上這樣說,但手早已將瓶子接過來。
我望著月光照耀下,師父那閃亮亮的銀色麵具,爾後喝下一口酒,辛辣頓時溢滿口腔,我不由得咳嗽一陣,師父趕忙為我拍打後背,“沒事吧?”
順著酒水下肚,一股暖流也遊走於全身,“咦,師父,這酒真能驅寒?”
“嗬嗬!”師父摸摸我的頭,笑了笑。
“那師父把剩下的全喝掉,然後溫暖婉兒!”我噘起嘴,慣用起平常並不高明的撒嬌手段。
師父隻是無奈的看我一眼,竟真的接過手中酒一飲而盡。我心底暗禱,希望師父能夠睡熟一些,這樣我就能摘掉他的麵具了……
自離開花穀門後,我一直在尋找機會,師父若是“他”,我一定能認出來,隻是這麵具遮蓋,擋住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