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骸都已經高度腐爛,但毛新章身上的衣物還能看出來。葉教授和宋芳華上前查看,我不願去看毛新章的屍體,轉身過去背對著屍骸。周猛對屍骸也隻是瞅了瞅,毫無興趣。
葉教授又在拍照,我扭頭看看,見他並沒有拍毛新章的屍體,才放了心。他拍完照片,對我說:“小薛,再麻煩你一下,把這個標本也裝起來。”
我心說真夠倒黴的,這種活一次不夠還有一次。過來接了葉教授給的手套,葉教授又招呼宋芳華:“小宋,過來幫下手。”
宋芳華蹲在一邊,好像沒有聽見,葉教授又叫了一聲,宋芳華這才過來,我想她大概是又想嘔吐了。
宋芳華的工作還是張開袋口,我看了看她的臉,她雙眼緊閉,顯然是不願看那腐屍。我心裏想這種工作也是挺難為她的。我們把獸屍裝好,宋芳華又去一邊蹲著去了。
弄完這個,我指指毛新章的屍體,問葉教授:“怎麼處理那個?”
葉教授說:“挖個坑,裏麵倒上油,放進去燒。”
我問:“您帶鐵鍬了嗎?”葉教授說:“帶了。”原來他和宋芳華都拿了折疊鏟放在背包裏。
我和宋芳華要折疊鏟,誰知她不給我,把鐵鏟藏在身後,說讓我歇會,她來挖吧。我去替葉教授,他也說不用,不過沒宋芳華那麼堅決,我說我先挖,累了再和你換。
周猛看來對這種事情是堅決的避而遠之,離開我們在邊上站著。不過他始終是一副持槍警戒的姿勢,也不能說完全是偷懶。
我們就在毛新章屍體邊上開始挖坑,但挖了幾下就碰到了堅硬的石頭,折疊鏟顯然不能勝任。
葉教授說既然挖不動,我們不挖了,改成堆,用煤渣在屍體邊上堆個坑,把柴油倒進去燒。我說不好吧,油會流的到處都是,再說煤渣也能著火,一點火非造成大火災不可。
葉教授想了想說:“這地上的煤渣裏混有煤粉,應該能夠阻擋滲油。我們把周圍地上的煤渣鏟幹淨,露出石頭來,就不會造成火災了。為了防止漏油,裏外堆兩層坑,裏麵漏了還有外麵一層,把標本拉到通道裏麵去,這樣就算漏了也不會燒到標本。”
我覺得他說的有理,就這樣來吧。我和宋芳華動手,在毛新章的屍骸邊上鏟起煤渣,圍了一個一尺高的坑。把周圍三米以內的煤渣都鏟掉,在坑外麵半米又堆了一層。這是一個力氣活,整整幹了一個多小時才完工。
然後我們把柴油搬過來,周猛這時候過來說:“葉教授,我提醒一聲,這倒柴油也是有危險的,還是先把別的事都弄好,其他人都回那個洞裏,留一個人來倒油點火就行了。我剛才在這裏看你們幹了半天,一點也沒有搭手,這最後的活我來弄吧。”
葉教授說那這樣就先把獸屍弄出來吧,我們三人把塑料袋輕輕的抬起來,搬進通道口,又輕輕的放在通道邊。葉教授還是擔心這次搬動導致漏氣,於是又拿了一個塑料袋子套在外麵。
周猛見我們進去,他搬起油桶把柴油倒進坑內,從身上掏出一卷衛生紙在柴油裏蘸了一下,然後喊道:“我要點火了。”葉教授應答:“點吧!”
周猛用火機點燃衛生紙扔進了坑,然後跑回通道。我仔細觀看,坑裏麵先是燃起了小小的火苗,迅速的擴大,像水波一樣往周圍傳播,幾秒種過後整個坑內都燃起了紅色的火焰。火焰一開始有一兩尺高度,很快增長到好幾米,照的周圍通紅通亮,頂部黑色的煙霧騰騰而起,升到洞頂然後彌散開來,看來像是一朵黑雲,雲朵的邊緣不斷向外膨脹,看樣子很快就要到通道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