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武一行人回到古鎮的時候,太陽也快落山了。湘西真的是個美麗而又奇怪的地方。月亮趁著太陽落山之際,偷跑了出來,拚了命的采集太陽的光芒,仿佛一個餓了的孩子,正在偷吃主人家的東西。古鎮的人們也不好意思去揭穿它,都躲回了自己家裏。沒有人的古鎮,在落日的餘暉之下,顯得有幾分蕭條。
楊曉武原本擔心雷霸天他們會還在小鎮,不過陳可怡說她一直沒有感覺到邪惡之氣,想來雷霸天他們已經走了,雖然他們終於是不能善罷甘休,但現在大抵是安全的。
回到旅棧,真恍若隔世。古色木香的建築依舊,那個慈祥熱情的大媽,卻已經不在了。楊曉武和陳可怡看著這些,都相顧淒然。
陳可怡其實沒有什麼東西,隻有幾件衣服和一些隨身用品,還有一個很精致的透明玻璃瓶。她說本來其他東西倒無所謂,隻是這個玻璃瓶不能遺失。
楊曉武隨手拿起玻璃瓶,一麵把玩,一麵笑著說道:“不就是一個玻璃瓶子麼?有這麼重要麼?”陳可怡鄭重的把玻璃瓶拿過去,收了起來,說:“你別給我打碎了。重要倒不是很重要,隻是裏麵裝的東西很重要。”聽陳可怡這麼一說,楊曉武的好奇心也上來了,說:“裝的東西?可是我怎麼什麼也看不到?莫非我眼睛出問題了?”
“你眼睛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隻是這個玻璃瓶裏麵的東西是透明看不見的,這裏麵裝的是我這次下山抓的那些鬼魂。我每次下山,都會把遇見的那些遊魂野鬼,捉起來裝進這個瓶子裏麵,然後帶回山上超度它們。”
“你倒是挺有心的,隻是你把它們裝在這個玻璃瓶子裏麵,不怕它們跑了麼?”
“這個你放心,這個瓶子被我施過法,鬼魂是逃不出來的。”
楊曉武和陳可怡一邊說,一邊走下樓。這時候,門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楊曉武以為是投宿的旅客,正打算去開門,卻聽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請問,有人在嗎?陳可怡小姐是住在這裏嗎?”聽這聲音,雖不若陳可怡鶯聲燕語,卻也堪堪入耳,想來那女孩子年紀也應該不大。
楊曉武回過頭望向陳可怡,看她是什麼意思。陳可怡點了點頭,說:“開門吧。”楊曉武打來門,就看到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大眼睛水靈靈的,麵上掛著笑容,顯得純真而無邪,小巧的嘴唇微微翹起,嘴角上的一粒美人痣,更是憑添幾分嬌美可愛。
那女孩子走了進來,好奇的看了看楊曉武二人,走到陳可怡麵前,說:“你就是陳可怡小姐吧?你好,我叫張雨欣,我是來拜師的!”
陳可怡愣了一下,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說:“平日裏找我捉鬼的倒是不少,想找我拜師的卻從來沒有過。好吧。你說說看,你為什麼想拜我為師?”
那女孩子本來掛著笑容的臉,忽而變得慘淡,眼睛裏麵噙著淚水,說:“在我五歲的時候,我媽媽就生病去世了,就剩我和爸爸,還有奶奶相依為命。後來我爸爸做木材生意賺到了錢,就給我取了個後媽。後媽剛開始對我還好,可自從有了弟弟,他們眼睛裏麵就隻有弟弟了,隻有我爸爸還記得我,還對我好。可是……可是現在我爸爸被鬼怪殺了,我後媽也全不理我的死活了,帶著我爸爸的錢,就跟著別的男人跑了。我奶奶……我奶奶本來就有心髒病,性命全憑借著吃藥保著的。現在我爸爸去世了,我奶奶也不吃藥了,整日整日的哭,結果悲傷過度,也隨著我爸爸去了。我恨我後媽,她太絕情了。可我更恨那些害人的鬼怪,倘使不是那些鬼怪,我便不會沒了爸爸,更不會沒了家。所以,可怡小姐,我想拜你為師,跟著你學捉鬼。”
楊曉武看著那女孩子,愈看愈覺得仿佛在哪裏見過,聽見她說姓張,父親又是做木材生意的,還是最近被鬼怪殺了,心中不禁懷疑起來,便問道:“你父親是不是就是鳳凰縣做木材生意的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