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立奈重新趴回了桌子上,用發旋對著他,任由發絲遮擋住半張臉,言行一致:“我拒絕。”
北像是早有預料一樣,不僅不心急,反倒更加耐心的說道:“聽我把話說——”
“不要,絕對不要。”立奈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立奈。”北信介正了神色,叫道。
早川立奈像隻被人提溜著後脖子的貓似的啞了聲,緩緩轉過了頭,小心翼翼的對上那雙好看的茶色眼眸。
就算她知道這人沒生氣,但也還是處於條件反射被嚇得不再吱聲。
——信介生氣就算不發火,也是很恐怖的。
耍賴裝聾作啞也得有個限度,就算對象是自己的青梅竹馬。
更何況信介從小到大都沒慣著自己過。
她坐正了身子,垂著眼,盯著他麵前的餐盤,一言不發。
白發少年麵前的餐盤幹幹淨淨,就連一粒米飯都找不到,對比之下,就會越發覺得自己的一片狼藉。
“為什麼要這麼抗拒?”他問道。
女孩兩手抓著餐桌,修剪整齊的指甲帶著白色的月牙,因為按壓,甲蓋邊緣的顏色變淺了些許。
“當經理的話肯定要和社團成員還有教練打交道,打交道的話就意味著需要交談,交談的話就說明要認識陌生人……讓我跟陌生人說話你還不如直接送我上斷頭台。”
越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甚至是她磕磕絆絆擠出嗓子的。
北信介看著她喘息加深而起伏的肩膀,少女的臉因為加快的語速變得微微發紅。
“你其實可以不用一口氣說完的。”
雙手在回答時不經意的垂放到了大腿上,絞在一起。
她抿唇:“總之,我拒絕。”
“就算我求你,也不行嗎?”
早川抬眸,目光呆滯的對上北信介不帶笑意的臉。
“雖然清楚信介不會做這種事情,但是這種假設光是從你嘴裏說出來就已經很嚇人了。”
“……”
目光落在那盒啟封的牛奶上,立奈又道:“再說了……為什麼要選我當社團經理啊?”
明明有其他更加合適的人選,非要選一個怕事還怕人的社恐人士來幹這種工作。
“而且你們訓練了兩三年的排球了,怎麼可能連個社團經理都沒有。”
她就算不了解排球,在東京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聽別人說起過的。
真要說關西的稻荷崎高校,最拿得出手的,除了管弦樂,就要數排球了。
據說稻荷崎為了學校的排球部發展,曾在部分排球技術上等的中學挖過人,聽說還把手伸到過愛知縣。
既然要組成一支優秀的隊伍,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沒有社團經理才對的呀……
北信介搖了搖頭:“我們排球部隻有兩個男教練,先前也從來沒有經理一說。”
早川立奈聞言一頓:“那為什麼還要我參加你們的社團?”
“為了更好的管理社團,行嗎?”背心界麵麵不改色的胡說八道。
立奈皮笑肉不笑道:“……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