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茁將清醒的瞎婆安頓好後,又細細叮嚀了鐵嬸一些細節,這才邁出屋外。
隻見吳氏領著婆子緩緩從遠處走來。見到她後開眉展眼道:“茁姑娘,我聽說你過來給瞎婆診治,所以特意做了些糕點”,示意婆子遞過去“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讓你和李嬸嚐嚐,也謝謝你的方子,現在小女已經大好!”
接過婆子手中用葉皮包的點心,淺笑道:“那就謝謝夫人了,時辰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相互話別後,李茁提著不時飄出淡淡香味的點心,心裏覺得滿滿的……
剛到村口,一股怪異之感立馬侵襲而來,整個村子靜寂的不正常,李茁突然心口發緊,即刻向家奔去。
遠遠瞧見院門口被大家裏外圍住,有眼尖的人瞧見她,立刻嚷開道:“回來了,回來了……”,大家都紛紛轉頭悲憫朝她看來。
收緊自己奔跑的腳步,將大家的神情盡收眼底,李茁眸色沉靜的一步步穿過人群朝院門走去。
然而,雜亂的院子、刺目的鮮血……眼前的一切,讓她腦子一下空白。
診箱和糕點瞬間從手中滑落。李茁難以置信的衝了過去,雙膝跪地的抱起血泊中的李氏,急急呼喊道:“娘…娘…,你怎麼了,娘……你醒醒呀……醒醒呀……娘”,抬起李氏的手腕想去把把脈,卻顫抖的怎麼也把不到。
李茁急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奔湧而出……,臉頰貼在李氏的鼻下,冰涼的體溫透不出任何生命的痕跡。她從未感到如此的無措和慌亂,輕輕放下娘,抬起一旁的義父,急切而又低聲的喚道:“爹,爹,你醒醒呀,爹……”
李牧虛弱的睜開雙眼,瞧見悲痛的李茁,努力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李茁欣喜的想衝到藥房,卻被義父的手掌輕輕的按了按,看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隻好作罷,卻擔憂的看著他。
“茁兒,無用的……,爹早就活夠了……留著這口氣,隻想跟你交待兩件事,在書櫃後有個暗格,裏……裏麵有兩件東西”李牧氣息急促,喘息了好一會才吃力的道:“一本是醫書,這是爹一生的心血,若你有心,就自己好好留著,若無於此,就將它交於我師弟,還有……還有一封信和玉炔,這是當年……當年陳氏被滅族的證據,把它交給陳氏後人,也算完成爹的心願”,李茁吃驚的聽著,終於明白爹為什麼會遭到那樣無休止的追殺,“還……還有一件事,算爹求你,如若你碰到青兒,你就替……替爹好好照顧她,這輩子最對不起就……就是她們母女倆”,李牧側頭看向倒在一旁的妻子,無比愧歉的道:“素梅,對不起……,隻求來世,做牛做馬來還你”!
李茁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爹,娘不會怪你的”
李牧吃力的笑了笑“傻孩子,你不懂……”,便神色向往的望向無際的天空。好像在天的那端有個:“身穿鵝黃宮裝紗裙的女子,站桃花爛漫的枝下,衝著他盈盈微笑……”
“安瑤……安瑤……,我來了,你等我……等……我……”李牧雙眼漸漸的失去焦聚,但卻向往的盯著前方,滿足的笑容永遠停留在他的嘴邊。
李茁哀慟的輕輕撫下義父的雙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幾個時辰前還好好的家,為什麼,現在就已生死想隔……
人群中突然吵嚷起來,緊接著王大福拎著王成喜掠出人群,一把將王成喜推到了李茁麵前,憤怒道:“說,把你剛才的話再原原本本說一遍”,然後又看向李茁道:“茁兒,都怪你大叔,剛時沒有出來保護住李伯李嬸他們,是你大叔沒用……還有這畜牲,你隨便打。”說完又一腳將王成喜踹跪在地,並怒吼道:“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再吭不氣,老子打死”
王成喜全身一抖,瞧著父親的怒火,又轉頭看向李茁,隻她眼神凜冽看著自己。眼神微閃垂眸道:“對不起,茁姑娘,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隻是在半道上遇他們,他們說要找李神醫,要我領路,我……我……當時害怕,就帶他們來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我……”話還說完,隻聽“砰”的一聲,抬眸隻見李茁起身墊腳、騰空轉身,一手握住竹竿的一端,直直向自已刺來。
大家都被突然的一幕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平時挺乖巧懂事孩子,居然有這麼好的功夫,而且此刻的她更像是一頭進攻前的獅子,眼裏充滿了嗜血的凶殘。
王大福也被嚇到了,他萬萬沒想事情會變成這樣,雖然兒子錯,但罪不致死,可眼前的這個孩子如果想要兒子的命,那也隻是眨眼的功夫。
王成喜已被突來的變故嚇得全身哆嗦,腦子一下空白,隻感覺胯下已經溫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