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雨季似戀人耳語,浪漫唯美。朦朧的雨幕下,九歌手撐一把小紅傘,一身白衣,獨自走過石階橋,一白一紅,所散發的氣質足以令萬物頷首,連雨水早已退避一丈開外。
橋的盡頭,是一株翠綠茂盛的蒼天古樹,似槐飛槐,似桑非桑,粗壯的樹幹,細嫩的枝條,映射入眼瞳的盡是生命的綠意。九歌駐足,眼中有些許讚意,樆樹,一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想來,竟是比天界的蟠桃樹還要珍貴幾分,隻是……,如果她沒記錯,樆樹都生長在海外仙山,其中要數三元的蓬萊最多,沒想到,今在凡間也能見到。
九歌白袖一揮,刹那間,細雨微風停滯空中,慧黠的目光緊鎖樆樹枝,無風自擺嗎?空中擺動的觸角,正一顆顆吸收飛攏而來的精元,離開了仙山,失去了靈氣供養,所以,就不得不吸食人的精元,借以來維持長青,還真是墮落了呢!
一道白光直劈向樹幹,枝端被迫鬆開正吸食的精元,樆樹精怒了,轉瞬獻出妖形,濃厚的綠眼影遮住眼瞼,眉尖上翹,透著股股邪氣,發間則是葉作珠片枝為釵,叉的橫七豎八,顛倒乾坤。兩道目光直射向九歌,犀利毒辣,“給你個忠告,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否則……”
“你在威脅我?”九歌不怒自威,所散發的一股高雅、尊貴氣質,令樆樹妖有片刻晃神。
“既然,你迫不及待來送死,那我就……”樆樹精掌中暗運妖法,“吸幹你的精元”話落音,一記妖力直逼九歌麵門,以手中的紅傘擋住強大衝擊,九歌身形一閃,便已消失不見,雨幕下,徒留一把紅傘在地上打轉。
見狀,樆樹精收回妖力,“跑的挺快,我今天姑且放你一馬。”神情語氣更是囂張至極。
“你確定?”九歌魅惑的聲音縈繞耳際。
樆樹精綠眼圓睜,她是什麼時候到自己身後的?不等樆樹精動手,纖細的手指已掐住她的脖子,飛身,將她死死抵在橋石欄柱上,這下,樆樹精才知道自己遇上了強敵,“仙姑饒命,小妖一時糊塗才會犯下這彌天大錯,望仙姑手下留情,留小妖一條賤命。”斂去了剛才的囂張,樆樹精換上一副淒苦麵容。
九歌一時心軟,手不自覺鬆開了力道,轉身,“你自毀修行五百年,從哪來回哪去,從此不得踏入凡塵一步。”
“小妖知道,小妖知道”樆樹精深喘氣,下一秒,目露凶光,察覺身後有異,九歌停下腳步,一串脆玉器聲傳入耳廓,瞬間天旋地轉,身體像是被扯進洶湧的漩渦,眩暈不止,九歌閉上眼,努力保持清醒。耳邊卻盡是廝打聲,一件件兵器相互撞擊,一波波衝擊震耳欲聾。
再睜眼,所見的,竟是三萬五千年那場大戰,透過雨幕,她看見陌殤血流不止的胸口,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容顏,不舍,留戀,無奈,最終都隨著陌殤的身體煙消雲散。
“不”九歌在雨幕中奮力奔跑,三萬五千年了,那股無助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忽然,無數雨滴化身利刃,直指向九歌,凜冽的劍鋒寒光閃閃,“砰”無數利刃化為粉末,堯天劍直衝而上,劍身一轉,將雨幕生生劃開了一道口,隨著玉器落地聲,九歌回歸神智,樆樹精神情驚愕,她竟然將玉玲瓏製造的幻象給破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