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探個究竟,從冰涼的不像話的地上滾爬起來,便往樓下衝。
逃過長廊,慌忙間按下電梯按鍵,想也未想一步跨進電梯門,不出幾秒鍾時間電梯門幽幽關上,我癱軟在角落裏,大口大口呼吸著氧氣,整個人已經顫抖了起來。
捫心自問在順江醫院的這五年來,值過無數個夜班,也無數次在這個時間點兒下班,無數次進出太平間,無數次接觸過死人屍體,無數次聽同事講過醫院鬼故事。
這些我都不曾怕過,打從在鵬城醫大上的第一堂解剖課開始,就已經做好了麵對這一切的準備。
可是這個時候的我,卻徹底慌了神誌,抬頭看著電梯在一層一層往下降的時候,心才稍稍安了下來,剛才看到的一幕幕閃現在腦海裏,我竟開始懷疑這一切是否是個惡作劇,不由得心中燒起了怒火來。
‘叮!’
電梯上顯示的數字突然停在了3上,我再次被驚到,眼睜睜看著電梯門打開,從外麵吹進來一陣兒涼風,我瑟縮在角落,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來。
當電梯外昏黃的燈光下走出一位護士來,我楞楞一看後才徹底安下了心,護士見我突然一愣,隨即笑道:“想不到這麼晚了,還有人在。”
我收斂起臉上的驚恐,站了起來,恢複往日來不苟言笑的高冷氣質,“你是實習生?”
護士在這個時候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她抬起白皙的手按下了b3層,回頭古怪看我一眼,問道“我叫陳郝,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笑,心想五年前她也是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猜的,來多久了?”
“幾天而已。”
護士站在我旁邊,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電梯停在一樓,剛想邁出去,護士突然在我身後說道:“你膽子挺大的,不過也挺聰明的,樓梯跑不快但危險指數小。”
我聽到她這番話,惶恐回頭,卻看到了她在電梯裏陰笑,麵容慘白無光,瞳眸幽黑。
驚叫出聲兒的我奪命般衝出一樓大廳,直奔醫院大門,直到一道手電筒光亮打在我臉上,頭頂飄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來,“閔醫生,你這是怎麼了?”
保安張叔站我麵前,一臉狐疑和著急,我見到張叔,眼眶紅了起來,真相抱著張叔大哭一場,但很快便被理智給收服。
我直起身子,四下裏看了看,醫院一樓值班室的等還亮著,走出兩個值班男護士來,我尷尬一笑,心仍舊還慌著。
連忙輕咳一聲兒,強裝淡定,“沒什麼,有點怕黑,是跑著過來的。”
張叔這才鬆了表情,看了眼時間,“閔醫生真是敬業,都半夜才下班,要不我送你吧,畢竟一個女孩子打車回家也不安全。”
要是換成以往,我定然堅毅拒絕了張叔的好意,畢竟他老人家年紀大了點兒,值夜班本就是辛苦的差事兒,但是今天不行,我心裏感動萬分,最後也隻是笑著點頭。
謝道:“也是,那今天就辛苦張叔送我回去了,明天給您帶早飯。”
張叔笑著滅掉手電筒的燈光,同我一起走出醫院,在等出租車的時候,突然說道:“閔醫生,以後做到半夜的手術盡量推掉。”
我問,“為什麼?”
張叔看了眼身後的醫院大樓,“張叔的話閔醫生可能不相信,但是張叔今天不得不說,每個醫院都不太幹淨,半夜最好不要留下來,世界奇妙的很,指不定哪天就碰上點兒什麼。”
我心一驚,腦海中再次出現剛才遇到的場景,隨即強硬一笑,說道:“原來張叔還信這些啊,我是個醫生,我隻相信科學。”
聽我這麼一說,張叔的臉色變了變,隨即一副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的模樣,見出租車的影子出現,也沒再跟我提起這種話來。
張叔直接給我送到了出租屋的房門外,見我進了家才肯離去,我滿心感激道別張叔。
回到出租屋,心這才安了下來,一夜無眠,睜眼到天亮。
天剛蒙蒙亮,我拖著疲乏的身子往床上小睡了一會兒,不到半小時,方又洗漱一番,準備上班。
穿好鞋,手還未搭在門把手上之時,卻在門把手上發現了一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