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位於皇宮左側,占地麵積廣,門口那兩尊威嚴的石獅,更代表了這裏是獲得權力和實現夢想的地方,這不是皇宮,皇宮是不敢想,而這裏卻給了很多人希望。
高高的牆垣擋住了過往人群的視線,這裏不僅僅是讓人仰望,更有渴望。對於一些讀書人來說,寒窗苦讀十年,就希望有朝一日能鯉魚跳龍門,一舉成名天下知,所以出入丞相府的各級官員,各種服飾打扮,臉上都會不同的表情。
上完朝的長孫無極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丞相府,然後聽下麵的屬官彙報,處理完一些政事後,這個經曆了大半輩子風風雨雨的老者獨坐案前,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麵前是堆積如山的公文奏折,此時他不再是敢於直諫權傾朝野的丞相,而是一個家長,一個年邁的老人,所以在此時獨坐的神情卻有些落寞,這就是一個強勢的人心裏柔弱的時候,功名是什麼,到頭來也不過一具白骨,一抔黃土,一輩子,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可是,現在,卻失去了一個最寵愛的孫兒,這是晚年最大的悲痛,對長孫無極來說,他寧願拋棄這一切甚至是用自己的命去換孫兒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可是能如願以償嗎?
“父親……長孫浩……”一個中年微胖的男子走了進來,抑製不住臉上的悲傷,這是一個失去兒子的父親,幾日一直在自責,怪自己太過寵溺,又受人挑唆慫恿才落下身首異處的下場,所以,此時在父親麵前,心裏的自責和愧疚更深。
“莫要再說了,給太祖傳訊可有消息。”言語中透著滄桑和疲憊。
“父親,按您的吩咐去辦了,老祖宗已經在途中。”
“就是傾家蕩產,拚了這身老骨頭也要讓他們血債血償。”長孫無極在這個時候才明白了,權力再大,如不能保護後代,那都是浮雲,兒子的消息讓自己感到一點寬慰。
“娘娘,長孫元求見。”一個宮女對著半躺在鳳床上的皇後稟報。
“不見,哀家有些不適。”這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但是這氣勢,這語調中含有的追魂攝魄的氣勢,不是誰都能有的,是一種位置鑄造的權威,是環境釀造的氣度。
這是當朝皇後,是天下人之母。
長孫皇後十六歲入宮,在**這對付一群爭風吃醋,爭權奪利女人,不會比指揮千軍萬馬輕鬆,但是鍛煉出來的智慧也不會比朝廷上那些大臣差,對付女人更需要頭腦,更需要權謀之術。
今天長孫元求見,有腳指頭也知道是為何事。曾經這位皇後就告誡過自己的大哥,要約束好自己的子孫,富貴不過三代的古訓又不是沒有道理,今日出事了,才開始醒悟,不會覺得晚嗎?
但這人都會護短,自己這當姑姑的能看著自己的外甥死了還無動於衷,況且對方這對皇家權力的挑釁,皇宮這麼些年養的一些高手也不是吃白食的,就算是修士,有何懼,隻是今日確實身體不適,畢竟也都六十多歲了。
“婉兒,叫周幾來見哀家。”“是娘娘”
“周幾參見娘娘。”
“渭南我那外甥……”
“娘娘,事情有些眉目了……”
……
“國師,最近朕怎麼老覺得身體越來越虛啊,這修煉佛法也有段時間了,什麼時候才能羽化啊。”太宗皇帝已經年過八十,除了照例早朝之外,基本不過問政事,一心想長生,本想退位讓給太子。但是國師極力勸阻說:“吾皇這位不能退,這馬上就能長生不老,皇位是永保無憂。”這國師也知道,一旦這皇帝不當了,自己是沒好果子吃。太宗當了這麼久的皇帝,喜歡這萬人之上,一言九鼎的感覺,退了還真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