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學校的,走在空無一人的校園裏,她感覺就像是遊走在世界的邊緣,這個世界上住著千千萬萬的,有人歡笑有人哭泣有人憤怒有人頹廢,卻,沒有一個是和她有關的。
閔雅澤死了,他是怎麼死的,又為什麼會死?她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剛才看到的是閔雅澤真真切切的鬼混,而不是對死亡的預知,因為它沒有向她求助,而是要將她帶走,帶到地獄,和他生生世世生活在一起。
為什麼是她?愛黛不懂,心口又開始沒命地抽痛起來,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或許是因為那個唯一能帶給她溫暖的男孩也走了,又或許是因為他走的時候還想帶走她。
身子一陣惡寒,下意識地抱緊胳膊,忽的想起當時給閔雅澤吞下的那顆糖,為什麼會那麼神奇的效果?
愛黛怔著,下意識地從口袋裏摸出了僅剩的一顆糖,借著路上昏暗的燈光舉到眼前仔細的看了看,金黃色的包裝,圓圓的一顆,不大,看上去和在超市裏看到的那種隨處可見的平凡無奇的糖果沒有太大的區別。翻來覆去看了半晌,覺得看不出頭緒,正要把糖果收進口袋,可就在眼睛這麼一瞥間似乎在包裝紙的一角看到了點奇怪的東西,豔紅的一點,要仔細看才能辨別出來。
愛黛心裏一緊,忙剝開了糖果了包裝紙,展平,一看,竟然是一張符咒。
那種平時在鬼片裏和仙俠劇裏經常能夠看到的符咒,竟然用來包裝糖果。
所以這才是讓她心情安定,以及讓閔雅澤的鬼魂魂飛魄散的真正原因嗎?閻仲為什麼會有這個?不對,應該說閻仲為什麼會給她這個,就像是早知道她會遇到什麼麻煩一般。
正驚詫著,這當口身後“嘎吱”一聲響,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
愛黛連忙收好糖果,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卻見幾個人從校門口的方向走了進來,她心裏一緊,心想今天周末,又這麼晚了,會有誰挑這個點到學校來,而且還是組團。本著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的本能,愛黛飛快地走到一旁的大樹後躲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些人便慢吞吞來到了愛黛的麵前,又慢吞吞地從她的眼前經過。愛黛注意到來人是三個中年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皮鞋也是擦得程光發亮,看上去不太像是本村的村民,倒像是從外地特意趕過來的。而且不知為何愛黛覺得這三個男人的臉有些眼熟,像是曾經在哪裏見到過。
片刻,她猛然記起,前幾日她偷翻學生檔案的時候曾經在許永、王偉、劉斌還有閔雅澤的檔案裏見過,分別是許永的父親,市法院院長許軍,王偉的父親市檢察院檢察長王達和劉斌的父親省公安廳副廳長劉德。
愛黛用手捂住嘴,心裏說不出的駭然。這樣位高權重的幾個人為何會組團來學校?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
在強烈好奇心的趨勢下,愛黛終是按耐不住,不動聲色地尾隨了上去。
愛戴注意到三人有些奇怪,走路的樣子很別扭,像是用來表演的提線木偶,一雙眼睛直直地瞪視著前方,眼裏什麼內容也沒有,竟有些像是夢遊。
夢遊?
還是三人一起?
愛黛更奇怪了,這樣的事情太不尋常,完全超過了她的認知。
思索間,她已經尾隨著這三人來到了女生宿舍。
走在無人的建築物裏,腳步聲會被無形的放大,愛黛不得不刻意放慢腳步,以降低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