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婆對望一眼,接受了醫生的建議。
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這塊多出來的骨頭,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我們今天能接孩子回家嗎?”老婆很關心這個問題。
醫生說:“沒問題,他的身體狀況都很好,隻是不哭不鬧,回去多逗逗他,一定要讓他哭出來!”
我們謝過醫生,迫不及待去兒保室接走小寶。
小寶靜靜地躺在我的臂彎裏,那雙緊閉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如同黑葡萄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我,不哭不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擁抱自己的孩子,當我抱著孩子的一刹那,我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責任,要想養大一個孩子,真的很艱辛。
從醫院裏走出來,看著明晃晃的天,我的心情忍不住大好。
回去的路上,我開著車,老婆懷抱著孩子,一路上“小寶小寶”的叫個不停。
家裏地兒不大,暫時放不下嬰兒床這些東西,隻有把小寶放在床上,老婆挨著小寶睡,這樣一來,我就沒地方睡了,隻好在床邊打了個地鋪,方便老婆隨時差遣。
雖然地板睡著硬邦邦的,但是為了孩子,這點苦並不算什麼。
我原本以為,這件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從今往後,我們一家三口會開始嶄新的幸福生活。
但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自打小寶回家以後,噩夢才剛剛開始。
那天晚上,我跑車回來,給小寶洗澡之後,我已經累成一灘爛泥,很快就進入夢鄉。
半睡半醒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見老婆痛苦的呻。吟聲。
一開始老婆好像還拚命壓抑著,到後來好像有些受不了了,呻。吟聲越來越大。
我從睡夢中驚醒,發現床頭的小夜燈散發著微微光亮,老婆倚靠在床頭,懷抱著小寶,正在給小寶喂奶。
小寶鼓著腮幫子,緊皺著眉頭,用力啜吸著,嘴邊竟然隱隱滲出血跡。
此時的小寶,完全沒有可愛寶寶的模樣,反而顯得有些……有些猙獰!
老婆疼得柳眉緊蹙,一直在低聲說:“小寶,輕一點!小寶,別這麼用力!”
我趕緊爬起來,發現老婆的胸脯已經破了皮,那血跡是從老婆的胸口滲出來的。
沒想到小寶吮吸的這麼用力,老婆擔心他沒有吃飽,所以一直強忍著疼痛,讓小寶繼續吮吸。
我沒有多想,趕緊把小寶給抱了開。
小寶的力氣很大,小嘴就像吸盤一樣,牢牢吮吸著老婆的胸脯,疼得老婆眼角都溢出了淚花。
僵持了一會兒,我手上加力,嬰孩的力氣終究抵不過大人,我有種把小寶從老婆胸口“拔下來”的感覺。
小寶不哭也不鬧,反而咧著小嘴,笑嗬嗬地看著我。
看見小寶那張可愛的小臉,我又不能跟孩子置氣,隻能轉頭心疼地看著老婆。
“怎麼樣?要不要上點藥?”我看見老婆的胸口血浸浸的。
老婆籲了口氣,擦著臉上的冷汗說:“不用,上了藥就不能給小寶喂奶了!沒想到我兒子的力氣竟然這麼大,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餓壞了,可能這幾天在醫院的牛奶不合他的胃口吧!”
老婆讓我看著小寶,自己起身去衛生間,用清水洗了洗傷口。
我用手指戳著小寶的屁股罵道:“你個小混蛋,這麼用力做什麼?你老爸當初都沒這麼用力過,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去你的,胡說八道些什麼呢!”老婆包裹著浴巾走出來,踹了我一腳,笑罵道:“滾地上睡去!”
第二天傍晚,我早早收了車,去菜市場給老婆買了兩條鯽魚,準備回家給老婆喂魚湯。喂奶的產婦多喝點鯽魚湯,能夠催奶,要不然奶水不夠孩子喝。
老媽今天專門打來電話,一條一條的跟我講坐月子的注意事項,然後講女人坐月子應該吃什麼東西,讓我對老婆好一點,千萬不要惹她生氣,因為女人剛剛生完孩子的一兩個月,情緒是非常不穩定的。
老媽最後還說,等過幾天我爸的身體好些了,老兩口就從鄉下趕回城裏,來看看媳婦兒,看看他們的乖孫子。
我提著兩條新鮮的鯽魚往家裏走,走進客廳,我朝臥室喊了聲:“老婆,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