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慢慢滑了出來。
這一刻,我們的眼睛瞪得老大,甚至都忘記了呼吸。
然而,令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抽屜裏麵竟然是……空的!
我揉了揉眼睛,確信不是自己眼花,抽屜裏麵空無一物,嫋繞的寒煙冒出來,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更不要說屍體了。
我愣住了,陳小仙愣住了,地中海更是愣住了。
“屍體呢?屍體在哪裏?”地中海嚎了一嗓子,伸手在抽屜裏摸來摸去,卻是什麼都沒有摸到。
短暫的愣神後,我懸著的心很快便放了下來,長籲了一口粗氣。
抽屜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說明二叔並沒有死,這讓我的心情好了許多。
“你確定沒有找錯抽屜?”陳小仙問。
地中海點點頭,臉色變得很難看,滿口肯定地說:“沒錯!絕對沒錯!每具屍體我們都備注有檔案的,包括抽屜外麵,都有資料卡片,你看這裏!”
地中海指著抽屜外麵的卡片,上麵赫然寫著:無名男屍,以及無名男屍送來的時間,我定睛看了看,正好是十一個月以前,就在王曉潔出事的前些日子。
地中海沒有說謊,也沒有記錯,可關鍵問題是,抽屜裏的屍體跑去哪裏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怎麼可能不翼而飛呢?
我想,也許答案隻有一個。
十一個月以前,送到殯儀館來的無名男屍,真的是二叔。
當然,二叔可能根本就沒有死,而是出於某種目的,裝死進入殯儀館。
而後,二叔找到機會,早就從殯儀館裏溜了出來,在外麵蹦躂了大半年。
但是殯儀館這邊,卻不知道二叔偷溜了,還以為二叔的屍體一直存放在停屍房裏麵。
那麼問題來了,二叔為什麼要裝死進入殯儀館?
王曉潔曾處理過二叔的“屍體”,二叔來到殯儀館,莫非真是為了王曉潔而來?
在我被王曉潔纏上之前,二叔就已經找到了王曉潔,那說明整件事情二叔才是起源,才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換句話說,我經曆的這一連串的事情,弄不好都是由二叔引起的。
二叔才是這一切詭事的“罪魁禍首”!
二叔為什麼要找上王曉潔,他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為什麼這件事情,連陳小仙都被二叔蒙在鼓裏?
二叔到底在秘密策劃著什麼?
我隱隱感到一絲害怕,我所經曆的這些事情,會不會都是二叔事先安排好的?
難道之前我和陳小仙猜測的那隻幕後黑手,竟然是二叔不成?
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已經不敢繼續想象和推測下去。
我怕事情的真相,會令自己無法接受。
陳小仙是個聰明人,她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她還是有些不死心,繼續追問地中海:“會不會中途有人把這具屍體拖出來火化了,但是你不知道?”
地中海搖搖頭,神情嚴肅地說:“我們這裏火化屍體,有著嚴格的流程和手續,不是任何人想火化誰就火化誰的,而且像這些無名屍體,我們通常是一兩年下來,集中火化一次!”
“不會有人偷屍體吧?”陳小仙問。
“怎麼可能?”地中海打了個哆嗦:“誰會這麼變態?就算偷屍體,也是偷女人的屍體吧,我聽說有些犯罪分子會偷去配冥婚,但不至於偷一具半老頭子的屍體去配冥婚吧?”
陳小仙點點頭,合上抽屜,問我道:“陳平,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如果整件事情是一團毛線球,我覺得,二叔就是這團毛線球的線頭,隻有找到二叔,才能解開這團線球!”我說。
陳小仙嗯了一聲,麵色也不太好看:“我爹怎麼藏著這麼多的秘密?為什麼我都不知道他做的這些事情呢?”
我咬了咬嘴唇,沉吟道:“二叔……水很深呀!”
在我們這裏,所謂“水很深”,就是城府很深的意思。
陳小仙沒有說話,我能想到的問題,她自然也能想到,想必此時她的心裏也是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樣清理頭緒。
不過話又說回來,事已至此,反而變得簡單起來。
我們已經知道,二叔才是所有事情的源頭。
隻要找到二叔,向他當麵問個清楚,所有的問題不都解決了嗎?
可是現在二叔在外麵出任務,還沒回家。
而我又沒法耐心等待二叔回來,因為再過三天,我老婆就沒命了。
這三天時間裏,我想方設法都要找到王曉潔,找出隱藏在王曉潔後麵的那隻黑手。
“小仙,我們走!”
我揚了揚下巴,正準備招呼陳小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