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中海的印象中,二叔早這具無名男屍,早在十一個月前就已經死了。
結果無名男屍不翼而飛,地中海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此時此刻,這具無名男屍竟然站在他的身邊,還笑眯眯地主動跟他打招呼。
別說地中海,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被嚇得半死。
隻聽砰的一聲,地中海一磚頭,徑直撞在冰櫃上麵,雙眼一翻,軟綿綿倒了下去。
“我們走吧!”二叔衝我揚了揚下巴。
“那他……”我看了看昏迷的地中海,在心裏默默跟他說了聲對不起,等到地中海醒來,他肯定會丟掉工作的。
但是沒有辦法,此時此刻,我也幫不了他。
我原本隻是想讓地中海帶我們進入停屍房看看,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全然出乎了我們的預料,而且變得不受控製。
對於這樣的局麵,我也隻能說聲抱歉。
我們急急忙忙走出停屍房,發現外麵的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而且,停屍房外麵,再也不是什麼亂墳崗子,陰沉沉的殯儀館即使在晨曦中,也散發出森冷的氣息。
沒有想到,我們竟然在殯儀館裏麵待了整整一宿。
看著遠方破雲而出的晨曦,回想昨晚在停屍房裏發生的一切,恍若隔世。
昨晚就像做了一場夢,一場真實到無以複加的噩夢。
我們出了殯儀館,看見我的車還停在殯儀館門口,我們上了車,迅速下山,往我家裏駛去。
路上的時候,大家都很疲倦,沒有一個人說話。
回到家裏,老婆還在昏迷,小寶已經醒了,睜著一雙眼睛,不哭也不鬧。
折騰了一晚上,我們一個個疲憊不堪,而且身上又臭又髒,感覺渾身都是屍臭味。
我去衛生間衝了個澡,然後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給二叔換洗,拿出老婆的一套衣服給陳小仙換洗。
我打著嗬欠,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這個時候,二叔卻要把我趕出門,讓我去買點酒菜回來。
我現在隻想睡覺,哪裏還有心思喝酒吃飯。
不過想想二叔也是二十多年沒來過我家,而且大家勞累了一晚上,肚子肯定都餓壞了。
於是我拿上錢包,強打起精神出門買菜。
我買了兩瓶好酒,切了點熟食回到家裏。
“你爹呢?”我問陳小仙。
我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客廳,卻沒有看見二叔。
陳小仙說:“在裏屋呢,看我爹那樣子,喜歡小寶的要命!”
正說著話,就看見二叔從臥室裏麵走出來,右手握著一塊玉牌,啪地拍在桌子上,臉色很不好看:“陳平,這塊玉牌是從哪裏來的?”
我一看桌上的玉牌,不是小寶掛在脖子上的嗎,怎麼被二叔扯下來了?
而且,那麼貴重的玉牌,被二叔這樣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我心疼得要命,要是拍壞了怎麼辦?
二叔的舉動讓我有些不太高興,第一,一點都不尊重人,怎麼擅自把小寶脖子上的玉牌扯下來了?第二,別人的東西,他一點都不知道愛惜,那麼貴重的玉牌,摔壞了他賠得起嗎?
“這是小寶的護身符,你把他扯下來幹嘛?快給小寶掛回去!”我有些生氣地說。
在我和老婆的眼裏,這塊玉牌是小寶的護身符,自從戴上玉牌以後,小寶最近十分的安寧。
現在二叔莫名其妙,擅自把小寶的護身符給摘了下來,這豈不是又讓邪氣侵入小寶的身體嗎?
“護身符?!你說這玩意兒是護身符?!”二叔冷笑兩聲。
“對啊!”我伸手去抓那塊玉牌,二叔卻突然大喝一聲:“別動!”
我嚇了一跳,伸出的右臂僵硬在空中,不解地看著二叔,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何會如此激烈和古怪。
二叔看著那塊玉牌,神情凝重,就像那是一顆不能觸碰的炸彈。
就連陳小仙也有些不太明白了:“爹,你這是……”
“陳平,你告訴我,這塊玉牌是從哪裏來的?我們陳家絕對沒有這樣的玉牌!”二叔一臉嚴肅地問我。
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當即實話實說:“小寶回洛陽村辦滿月酒的時候,洛陽村一個懂行的陳老太爺送給他的,說是能夠驅鬼辟邪!”
“驅鬼辟邪?!”
二叔咬咬牙,眼睛裏突然迸射出兩道凶光,一把抄起桌上的玉牌,狠狠地摔落在地上,怒罵道:“我去他媽的驅鬼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