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葉孝茵在樂郡王府的後門處偷偷上了一輛馬車,千雪就坐在馬車上等著她。
“孝茵,”千雪微笑地看著她,就像以前那樣,盡量作個好姑姑模樣。
孝茵張了張嘴,想喊“姑姑”,最後喊了聲“姐姐”,眼淚便滂沱地淌了下來。
千雪歎了口氣,將這兩三年來發生的事簡單跟她說了一遍,然後囑咐她不要跟別人說起。孝茵擦了擦眼淚道:“我知道的,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傻了。”
這兩年,葉家遇害的經過孝茵向金琛零零碎碎地打聽了一些,知道了個大概。她隻道除了葉孝蓀失蹤,別人都沒在人世了。她想去給死去的親人上墳,想去尋找孝蓀的下落,無奈身不由已,金琛又毫不理會她的央求,她這幾年內心過得別提有多煎熬了。
“孝茵,離開金琛吧,我會讓你們母子倆衣食無憂的。”千雪說了這趟來找她的目的。
孝茵淒楚地搖了搖頭,“我不走,寶兒是他的血脈……”
千雪氣不打一處來,頓時提高了聲音,“他有把寶兒當成親生兒子待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娘倆在這府裏過的是什麼日子!他金琛有什麼好,值得你對他這麼執迷不悟!”
被戳到痛處,孝茵又咬牙掉起了眼淚,“姐姐,不是我對他執迷不悟,你當我還跟以那樣不懂事嗎?我恨他,恨他害得我們葉家家破人亡。可他有一句話說得沒錯,最先害葉家的人是我,是我把你的秘密告訴他的。寶兒是他的親骨肉,他終歸要給寶兒一個名份的,等寶兒大了,我就可以讓他幫我去找哥哥……”
寶兒現在才一周歲多,等他長大羽翼豐滿得熬到什麼時候呀!不過千雪也理解孝茵的無奈,這個世界的女人,如果不依靠丈夫或兒子,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情。
千雪輕歎一聲,“孝蓀我會去找的。”
“姐姐你要怎麼去找?”孝茵問她。
千雪無言搖搖頭,羅誌卿一死,什麼線索都斷了,孝蓀現在是死是活都很難說了。
“姐姐,”孝茵擦幹眼淚,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我這兩年一直在想一件事,兩年前的‘仲秋節’我去東宮赴宴,太子跟我說了些很奇怪的話,我當時無知,沒聽出異樣來,現在回想起來,以當今皇上的為人,是不應該說那些話的。那時,引我去見太子的是一個同去赴宴的哪家千金。兩年前,太子妃來這府裏看她妹妹,那千金小姐竟是太子妃的侍女。我在想……”
“太子當時跟你說了些什麼?”千雪馬上急問。
孝茵於是把當年“仲秋節”東宮赴宴“巧遇”太子的事詳盡說了一遍。
“你在想,是太子刻意在引誘你跟金琛揭露我的事?”千雪問道。
孝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不能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測。
以千雪對金玨的印象,他行為端方,為人尊重,是金家子孫中最有皇者氣派的人,而且這個世界禮教森嚴,男人跟女人,尊貴的跟卑微,都劃著很寬的鴻溝,這種隨便逮著一個人就八卦人家家事的事,金琛做做還差不多,絕不可能是金玨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