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亦有些不安,落座之後懇切得開口:“外公,我不知道這麼叫您是否合適。但是我想請您看在孩子的麵上,救救他。他叫遲遲,連大名都沒有。他很乖的,如果不是他掩護我,我這次根本逃不出來。宋靳年……他就是個瘋子,我怕他會傷害孩子。我跟您保證,孩子絕對是謝蘊深的。”
“我相信你,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想你也不會想跟我們謝家再扯上關係,也不會來找他。當然,我也需要看到DNA的結果。”
薑亦沒想到謝延桉那麼好說話,爺孫倆簡直一點都不像。
她用力點頭:“好!”
“隻是,事情牽扯到宋家,可能會有點麻煩。我和宋家那老頭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老朋友,我可以出麵,但是畢竟涉及到小深他們這一代,我估計還是要他自己去解決。”
“沒事外公,您能幫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謝延桉話雖沒有說滿,但是他出麵,肯定是有用的。
“嗯,等孩子接回來,如果他不待見你們,你們就搬到老宅來住一段時間。”謝延桉看得出謝蘊深對薑亦的態度。
薑亦很感激,卻不敢應下來。
等孩子救出來,她一定是會想帶著孩子逃的。而不是再跟謝家糾纏不清。
從宴客廳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
雖已是春日,但是天黑的仍舊很早,外麵的院子裏已經亮起了燈。
薑亦走出來的時候,謝蘊深正在抽煙。
他唇邊咬著一根煙,看到薑亦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也不急著走,而是要將煙抽完。
金絲邊眼鏡下,是煙霧繚繞的俊逸臉龐。
“這聲外公,叫得挺親切。”
他開口,讓薑亦有些招架不住。
她仰頭看他,漂亮的眸子裏暗淡無光:“抱歉謝先生,我以後不會這麼稱呼老先生了。”
“怎麼,發現求我外公比求我有用?”
“沒有。”
“如果你想著孩子救出來之後,憑著我外公的寬容善良想要留在謝家,就別癡心妄想了。”謝蘊深骨節修長的手指撣了撣煙灰,“謝家,隻會留我喜歡的女人。”
意思是,哪怕你生再多孩子也沒用。
“我明白謝先生,有句話叫愛屋及烏,你不喜歡我,自然不會喜歡我的孩子。所以我沒有答應老先生讓我和孩子留下來的請求,他有我的愛就足夠了。”薑亦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頭酸楚難擋。
不是替自己難過,而是替遲遲。
他不接話,扔掉煙蒂離開了院子,薑亦連忙跟上。
深夜,薑亦做噩夢了。
她又夢見了宋靳年將遲遲舉到頭頂要摔下去的樣子。
她是尖叫醒來的,醒來之後整個人都汗涔涔的,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她起身,準備去樓下廚房倒水喝。
剛下樓,忽然看到謝蘊深從外麵回來。他渾身酒氣,醉醺醺的。
薑亦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淩晨兩點。
從老宅出來的車上,薑亦就聽到謝蘊深在打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應該約了他一起談事或者娛樂,接著她就被送回了家,謝蘊深自己出去了。
回來就是這副樣子,看來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