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今天搞事情(1 / 2)

當天夜裏。

殘月不明,星點稀落,趁著鄉鄰入睡,夜色掩映,馬會保披上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悄然出村,行走在杳無人煙的山道上,跋涉過一道道山崗,向那二十幾裏外的鹿鶴觀走去。

如今的小崗村,幾乎已經完全被陳宇的人給“占領”了。

大清早的就直升機空降小崗村,帶著人挖墳掘墓,下午又來了幾輛越野車,說是市局化驗處的專家和法醫,他們帶走了孔俊逸和紅姑的屍骨,並提取了孔二愣的血液樣本,化驗結果一旦出來,就能確定死者身份,並推斷出死亡時間和原因,這就是當代的刑偵科學!

當代科學,已經牛氣到了如此地步?

馬會保不相信,僅憑一具已經敲得梆梆響的屍骨,就想還原十多年前的真相,定他的殺人罪名?開玩笑……這多半就是陳宇那小子聳人聽聞,給他使的攻心計呢!

可無論如何,馬會保已經清晰的感受到了陳宇反撲的態勢,生死關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十萬塊已經撒出去了,可還是沒能顛倒乾坤,馬會保已是黔驢技窮,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鹿鶴觀的身上,白鶴死了,他的師兄青鹿豈肯善罷甘休?

據說,鹿鶴觀的背景頗深,要不然他們師兄弟坑蒙拐騙這麼多年,鹿鶴觀還能屹立至今?

深夜造訪,馬會保在鹿鶴觀門口吹了半個多小時冷風,凍得渾身發抖,鼻涕橫流,可總算是獲得了青鹿道長的接見。

白鶴身材幹瘦,青鹿卻是個體態臃腫的胖子,眼睛生得甚小,半睜半閉的看著馬會保問道:“馬支書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馬會保也不兜圈子,裝出一副傷心樣兒,道出了白鶴的死訊:“青鹿道長,請節哀……前些日,白鶴道長為我們小崗村作法驅鬼,卻不想得罪了我們村長,爭執之下,白鶴道長他……他就被我們村長用軍刺……捅死了!”

話音落下,馬會保已是哭泣出聲,這演技,簡直爐火純青。

不曾想,青鹿道長卻是神情自若,波瀾不驚,隻是輕輕頷首道:“白鶴師弟的死訊,我前兩天已經知道了……馬支書,你們村官之間的爭鬥,請不要將我們鹿鶴觀牽涉其中,我師弟白鶴哪是死於你們村長之手?他根本就是舊疾複發,不治而亡的!”

“舊疾複發,不治而亡?”馬會保瞬間傻眼,“青鹿道長,這是誰在你麵前打胡亂說的?”

“打胡亂說的恐怕是你吧,馬支書?”青鹿道長冷然道,“我師弟從小患有嚴重的癲癇,每次病發就會喪失本性,胡亂傷人,此次去你們小崗村開壇作法,不慎病發身亡,怨不得別人!”

“青鹿道長,令師弟真的是被我們村長殺死的啊!”馬會保激動的說,“他用軍刺捅進了令師弟的心髒,這是我們全村人都親眼所見的啊!”

“那一軍刺,是白鶴死後,陳村長才捅入的!”青鹿道長不容置疑的說,“我師弟病發傷人,癲狂致死,陳村長心係村民,所以在我師弟死後,捅了一軍刺泄憤,這,貧道也能理解,馬支書,你就不要搬弄是非了!”

“青鹿道長……”

“送客!”青鹿道長將馬會保打斷道,“馬支書,請回吧,不要讓我出動門下弟子來攆你!”

“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

馬會保一陣神色錯亂,失魂落魄而去,他就搞不懂了,為什麼派出所的梁隊長拿了錢不辦事兒,為什麼青鹿道士自己封口,打落牙齒和血吞?難道那姓陳的真有什麼顯赫背景,還是那小子會什麼妖術,專門蠱惑人心?

底牌盡出,可還是占盡頹勢,這還怎麼鬥?

走出鹿鶴觀,馬會保甚至動了畏罪潛逃的念頭,可他望向夜空下的茫茫大地,不由得一陣苦笑,所謂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能逃到哪裏去?而且他一旦出逃,這就意味著他承認了自己的殺人罪名,他前腳剛逃,警察後腳就可以對他發出通緝令,逃得掉?

對了,這肯定是姓陳的使的毒計,他肯定巴不得自己出逃!

老子才不上當呢!

自以為看穿陳宇計謀的馬會保,扯著嘴角一聲冷笑:“姓陳的,老子倒要看看你怎麼讓埋了十多年的屍骨說話,科學化驗,或許能證明那屍骨就是紅姑的,但你怎麼證明那就是我殺的?真以為老子不懂科學啊?”

鹿鶴觀內。

一直神情淡然的青鹿道長小眼一閉,兩行熱淚滾滾而下,他雙手緊拽著身上的道袍,指骨捏得咯咯作響,終於失聲痛哭道:“虎哥,我師弟他死得憋屈啊,我這個師兄不僅不能為他報仇雪恨,反而還要胡說八道的去編排他的死因,他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