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市,濱江路。
這是一條沿江而建的道路,遠離城市鬧區,道兒上車流眾多,行人卻甚是稀少,道路右側是一條綿長的河堤,猶如一條巨龍靜臥在寧江之濱,河堤之下自然就是河道了,近些年水資源銳減,水域越來越窄,河堤之下袒露出大片大片的河床,形成了一條狹長的河壩,裏麵亂石密布,生長著大片大片的芭茅杆兒,真可謂是繁華之中的一處荒涼景兒。
陳宇所乘坐的出租車已經駛上了濱江路,他沒有叫師傅停車,而是繼續往前尋找一處更荒僻的河段。
黑色的現代轎車已經超車到了陳宇所乘坐的那輛出租車之後,與前車的距離不過數米,陳宇甚至都能從出租車的後視鏡中看見那輛現代轎車駕駛者的樣子,長著一張蠻橫的臉,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看起來就像個屠戶。
車內加上駕駛員,一共坐了五個人,前麵兩個人,後麵三個人,剛剛好滿滿一車。
開車的刀疤臉向副駕駛的兄弟要了根兒煙點上,一陣訕笑道:“剛子,你說這小子是不是傻?之前在大街上,我們不方便對他下手,他可倒好,竟然自己打個車跑到這濱江路來了,你說他是不是自己找死?”
坐在副駕駛被稱作“剛子”的短平頭男人淡淡一笑道:“他之前在大街上應該是發現了我們在跟蹤他,所以就想打個車跑了,可他應該沒想到我們的車竟然也跟上了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跑到這濱江路來找死,或許是嚇得慌不擇路了吧!”
“慌不擇路?”刀疤臉一陣大笑道,“這個詞兒用得好!剛子,老子就是喜歡你這又有文化,又粗獷的樣子,像我們這種粗人就絕對說不出這麼貼切的詞兒,難怪三爺對你如此器重,好好幹,等今天解決了這小子,你又有大功一件!”
“疤哥,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以後還得承蒙你多多照顧兄弟啊!”剛子客氣的笑道。
黑色的現代緊緊的跟著陳宇乘坐的出租車,可是他們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後麵也緊跟著一輛紅色的別克。
濱江路已經開出了一大半兒,附近也變得了冷清起來,再往前開就要出城了,車輛反而更多,陳宇讓師傅停車,付完錢走下車來,沒敢直接回頭觀望,而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後麵,那輛黑色現代和紅色別克都也減緩了車速,隻是還沒有停下車來。
“咚咚……咚咚……”
陳宇的心髒開始狂跳,他現在沒有了車體的遮擋,那些亡命徒隨時都可以將他一槍撂倒,他沒敢多做停留,趕緊從路邊爬上河堤,然後跳到了河壩裏麵,同時衝著那幫緝私警察說道:“哥幾個,我現在已經到河壩裏了,你們注意著點兒啊,這河壩空空蕩蕩的,我他媽現在就是一個活靶子!”
“放心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緝私警察回道,“你也注意找下掩體,必要的時候躲一下!”
陳宇放眼望去,這空空蕩蕩的河壩裏就生長著幾簇芭茅杆兒……開玩笑,那玩意兒能擋得住子彈?
眼看著陳宇下車,越過河堤走入河壩,刀疤臉並沒有立即叫行動,而是濃眉深皺道:“這小子跑到這來幹什麼?找死也不用找得這麼明顯吧?會不會有詐?”
“詐雞毛啊,再晚他可就跑了!”坐在副駕駛的剛子一把打開車門,率先下車道,“別猶豫了,哪怕這小子是來這撈魚的,我們也要把他弄死在這兒,這是三爺親自下的命令!”
剛子一動,五人傾車而出,插在腰間的手槍已經握在了手上,疾步向河壩下麵跑去。
“行動!”
緩緩前行的別克車也猛然停下,五個身穿便衣的緝私警察也推槍上膛,緊步跟了上去。
陳宇不是來撈魚的,他是來釣魚的,作為一個悲催的魚餌,五條凶猛的大魚正從背後向他咬來,他一回頭,五個黑洞洞的槍口就已經對準了他。
“跑啊,你他媽倒是跑啊?”刀疤臉舉著手槍一步步向陳宇逼近,冷聲大笑道,“臭小子,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見閻王!”
“不準動!全部不準動!”
“警察,把槍放下!”
就在刀疤臉即將扣下扳機的那一刻,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大喝,五個緝私警察端著手槍,錯落著隊形一步步往前挺進。
“警察?”刀疤臉猛然回身,暴怒的向剛子吼道,“我他媽就說有詐吧,你他媽還不信?”
“疤哥,警察來了,投降吧!”剛子將手中的手槍往頭頂一舉,向刀疤臉勸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