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溫和一笑，伸手接過：“謝謝！”淺嚐入口，溫度適宜，除了咖啡的香濃，還有另一種飲品的感覺：“挺不錯的，有心了，你加了牛奶？”
“是啊，怕你太過勞累，給你補補身子！”聽到清水這個比較中肯的評價，舒千玥展顏道。
清水發現她對自己的感覺很在意，不過兩人相識的時間也沒有多久，而且上次還拒絕了她一次，或許是錯覺吧。
一杯咖啡的功夫，林懷民已經從商議中脫身，看到清水和舒千玥的溫馨氛圍，略有躊躇的站在不遠處，正在考慮是否上前。
留意到他的到來，舒千玥溫婉一笑，善解人意的從清水手中接過已然飲盡的杯子，柔聲道：“我先走了，你要記得早點回家休息哦！”
伴著一陣香風的飄逝，身旁的佳人已然離去，不多時林懷民麵色尷尬的走了過來，顯然他也覺得這個時候打擾別人有些過意不去。
“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需要回頭，林懷民的一切表現便通過思感傳達進清水腦中。
“你今日的作為較之以往似有所不同！”想起白晝裏清水對女警員的冷淡，林懷民遲疑道。
“較之我們初次見麵時如何？”清水淡淡道。
林懷民思索片刻，道：“好像並無區別！”
“那便是了，世事無常，誰又能麵麵俱到？拒絕擁有便不會失去，多留一份牽掛便多增一份責任，多擔一份恩怨便多承一份因果！”清水說的輕描淡寫，卻是讓林懷民心生震撼。
難以想象，說出這一番話的竟是麵前未及成年的男孩，他那略顯稚嫩的背影下竟是潛藏著這般的智慧，以及——這般的無情！
然而在天庭大戰將即的此刻，林懷民卻不得不考慮清水說出這段話背後的含義，是否在他的心中自己等人也是隨手可棄的棋子，似他這等強者或許有著更高的追求，當不會被可笑的凡俗情感所羈絆。
“你不用顧慮太多，已經擁有的東西，我不會輕易放手！”此刻清水已然轉身，看向林懷民的超然目光中隱然有著一絲看透人心的深邃，“何況，這當中還有我認得妹妹！”
清水原本冷淡的語氣到得此時已是變得相當溫和，那是承載小舞對他眷戀的守護，也是渴望改變其心中悲傷的承諾，然而林懷民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瞬凜冽的殺機，以及一股徹骨的寒意！
這種寒意並不單指精神，而是身體確實感受到了實質性的侵害，呼吸間已見霧氣蒸騰，甚至就連真氣也有著運行不暢的滯澀之感！
然而，相較於林懷民的身體素質，這即使是在北國的臘月天候也絕不可能，更何況此刻還是在已然立夏的南國！既然不是天象，那便隻有人為！
再看清水，他麵上的複雜情感盡數斂去，隻剩下平靜的冷肅。來人是敵非友，否則不會用這麼親切的“方式”問候，雖不見其蹤影，林懷民卻是不敢怠慢，提氣納元，用武者的直覺以感應接下來的逼命殺機！
驀然間，黑夜降下飛雪，四周也似為這股冰寒之氣所影響，地麵、路燈的表層竟散發出因水氣凝結而成的晶瑩光澤，急劇下降的溫度使得空氣變得粘稠，吸入體內的塵雪使得肺部越發沉重！
就在林懷民以為將要死去的片刻，一道清輝從清水身上散發而出，將自己籠罩在內，頓時間一種像是春日的陽光照遍全身，在為自己帶來暖意的同時也使漸漸枯萎的生命重新煥發活力！
看到林懷民無恙，清水臉上的冷肅盡數褪去，嘴角複又掛上了溫和的微笑，轉向夜之中空的目中透射出三分迷醉，七分欣賞。
林懷民循著他的目光仰頭看去，駭然發覺那本應存在天空的銀月已不知去向，而原本的位置竟由一名散發無盡光彩的女子所取代！
傾世的容顏，飄逸的風采，即使未曾睜開雙眼，失去了那一抹生命的靈動，也給凡俗的自己帶來莫大的壓力，就仿似神話傳說裏的月之女神，清冷！高貴！不容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