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雨早就料到，宋燕柔會這麼說。
這種戲碼她經曆過一次，這一次她也隻是低了頭，然後輕輕地“哎呀”了一聲。
宋元看向宋朝雨，皺了眉：“你怎麼了？”
“女兒沒事。”
宋朝雨知道宋元看到了，卻刻意將自己磕破了的手肘藏在了身後：“爹爹，是女兒的不是。女兒應該讓著三姐姐的，其實不過是我們姐妹之間的小小爭執罷了。讓三姐姐罵我兩句，也掉不了一塊肉。沒想到牽連到二姐姐，是女兒的不是。”
她故作關切地看向了宋妍嬌：“二姐姐沒受傷吧？方才我實在是蠢笨得很，沒有反應過來，沒能護著二姐姐。隻用手肘稍稍墊了一下，盼著二姐姐可千萬別受傷才好啊！”
一個隻知道告狀，另一個卻又認錯又關心宋妍嬌。
在宋元眼中，宋燕柔和宋朝雨高下立判。
他的眉頭也不似剛才那般皺得那麼緊，反而對宋朝雨的手肘努了努下巴：“手肘怎麼樣？”
宋朝雨這才將手肘從身後拿出來，疼的微微蹙眉，卻仍“強顏歡笑”：“沒關係，小傷罷了。都怪我，該讓三姐姐罵我兩句出出氣的。隻是聽三姐姐罵得實在是難聽，女兒才沒忍住的。”
看著宋朝雨手肘上的血跡，宋元冷哼一聲，對宋燕柔問道：“你罵你妹妹了？她剛來府中，什麼都不懂，就算是她做錯了什麼，你就不能讓著她點兒？”
所以他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等宋燕柔說話，宋朝雨忙上前繼續道：“是女兒的錯！女兒不該看著姐姐們入了學堂就心生向往。總想著，如今女兒入了宋家，不好什麼都不學給宋家丟臉。可三姐姐說的也不錯，女兒是鄉野出身，就是讀過幾本書，識得幾個字，又怎麼能和她們同堂學習呢？”
“哎——”
宋朝雨歎息一聲，掩下眸中寒涼，隻剩一片傷心：“是女兒不配。”
宋朝雨越是這麼說，宋元看著宋燕柔的眼中，就越發冰冷。
宋朝雨這位爹爹啊，在京中最是注重顏麵。傳出去他家裏的女兒這般毫無教養欺負庶妹，他還有什麼好名聲？
“我……我不是這意思！”
宋燕柔看著宋元的眼神，心裏有些害怕，忙解釋：“我隻是覺得，你就是跟我們一起入學堂，也沒法子跟上啊！這不是叫旁人笑話嗎？”
宋朝雨看向學堂，心生向往，又眼神戚戚：“妹妹隻是想進去瞧一眼也好。想求了爹爹，若爹爹不允，我再也不癡心妄想入學堂之事。三姐姐卻說我是下賤之人，不配踏入學堂。我這才與三姐姐起了衝突，卻實在是不想會連累到二姐姐！”
“放肆！”
宋元就是再偏心，也不能容忍宋燕柔如此行事，他憤然看向宋燕柔：“你說你妹妹下賤？！”
宋燕柔忙否認：“我沒有！她胡說！”
宋朝雨卻是一副無辜模樣，環視周圍的丫鬟們：“我不敢用這種事冤枉三姐姐，她們怕是都聽到了。爹爹，是女兒的錯，讓三姐姐罵兩句就是了，何況女兒能不能進學堂，也是爹爹說了算。我又何必非要與三姐姐爭執呢？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