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弄的我好像半身不遂似的。”溫晴笑著,開玩笑說道,抬眸看到顧成功領口歪了。
不由得伸出雙手,不知道時隔多少年以後,親手給他整了整衣領。
顧成功受寵若驚,在她退回的時候,立刻雙手抓住她的手,“晴晴,有些話我不知道怎麼說,我知道你也不想聽,但是我真的,真的,知錯了。”
溫晴反握住他的手,嘴角勾起,洋溢出一抹絢爛的笑容,一如年輕時候的俏麗明豔模樣。
她說,“我怪過你,也恨過你,也恨過自己,釋懷的那一刻,興許是知道向晚的飛機墜落時候,最起碼我還是幸運的,因為我還可以看到你。”
顧成功嘴角輕輕顫抖一下,沒有說話。
那時候,溫晴竟然還愛著他,他,何德何能?!
緩緩俯下身子,蹲在溫晴麵前,從毛毯下麵托起溫晴的一隻腳,把江向晚買的毛絨絨拖鞋放在地上。
隻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串,款式已經過時的腳鏈,笨拙的給溫晴戴上。
“那時候,就覺得你帶上,肯定好看。”顧成功仔細端詳著,突然抬頭,看著溫晴未來得及收回目光中的眷戀。
溫晴翹起腳,藍色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笑著說道,“後來我專門去買,櫃台小姐告訴我已經被買走了,我還難過了許久。”
沒想到,竟然被顧成功買去了。
“我早該給你的。”顧成功麵色尷尬,有些後悔的意味兒。
兩人一直坐到傍晚,太陽落山。
顧北墨夫婦也來到,遠遠就看到石桌附近的父母。
顧北墨剛想要抬步上前,就被江向晚拉住,他疑惑的看向她,江向晚隻是努努嘴,顧北墨立刻再次看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顧成功背起溫晴,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向前走的身影。
他釋懷的微微一笑,抬手摟住江向晚的肩膀,兩人也在石桌前坐了許久,才上去。
溫晴有意把顧成功支開,隻留下江向晚一個人守在病床前。
“媽,想和我說什麼?”江向晚和溫晴相處的,像是親姐妹一般。
“小晚,如果我明天手術出了意外,你就把寫封信交給你爸。”說著,溫晴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封沒有封口的信。
鄭重的交給江向晚。
後者稍微愣了愣,旋即搖搖頭,“媽,你不會有事,這信也並不需要交給我爸。”
溫晴歎了口氣,硬硬的拉住江向晚的手,將信塞給她,“聽話,手術台上走一遭,誰也說不好結果會怎麼樣,我當然也希望自己沒事。”
江向晚揉了揉紅通通的鼻子,低聲說道,“媽,我們還沒來得及好好孝順您,爸也沒來得及好好愛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溫晴笑著摸了摸江向晚的發頂,十分溫柔,“放心吧!別難過了,待會北墨進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 …… …… ……
翌日清晨,陽光很好,太陽普照。
溫晴穿著無菌服,把手裏緊緊攥著的鑽石腳鏈交給顧成功,“等我出來,你再親手給我戴上。”
顧成功重重點頭,看著溫晴被推進手術室。
主刀醫生是唐糖,手術前,顧成功簽好了所有的協議,一向字體俊朗如同人一般的顧成功,第一次寫成了歪歪扭扭的樣子。
看起來還不如小辰辰隨筆塗鴉來的好看。
三個小時,過的尤其漫長,終於,手術室門口紅色的LED燈終於暗下,隨著輕微的響動,手術室門被從離開打開。
走在最前麵的,是滿頭大汗的唐糖。
顧成功立刻上前,江向晚和顧北墨緊隨其後。
他聲音抖動著,問道,“唐糖,你溫姨怎麼樣了?”
唐糖目光閃爍,垂眸看著地板,低低歎息,“顧叔叔,我……很抱歉,我……”
話沒說完,顧成功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幸好顧北墨眼疾手快扶住。
唐糖給江向晚遞了個眼神,江向晚眨了眨眼睛,擠出兩滴淚,走到顧成功麵前,把信遞給他。
“爸,這是……是媽提前交給我的……信,讓我給你的,你……”
江向晚一臉悲痛欲絕的樣子,話都說不清晰。
顧成功雙手顫抖著接過信封,作勢就要衝進手術室。
卻被唐糖攔住,“顧叔叔,溫姨肯定不想讓你看到她現在的樣子,等我們醫護人員稍微修整一下,您再進去吧。”
顧成功不死心的朝裏麵看,真的是什麼都看不到。
手指已經從信封裏取出那張薄薄的被疊起來的A4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