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一看,果然發現底下有一道高高的門檻。
高業雄奇道:“洞裏經常會發生滲水現象,可能是墓室的內外高差處理得不夠好,為了防止滲水倒灌,才設一道門檻的,這東西應該不是機關吧?”
蘇芹搖了搖頭說:“小高你隻說對了一半,這門檻的確是防止滲水倒灌的,但這樣做的目的不是怕水倒灌進墓室裏,你看裏邊的青銅棺材,它擺在高高的石台上,即使有水倒灌進去,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這道門檻,實際上是防止水流灌進機關縫隙裏,把機關給浸壞的。”
周星也把注意力放在了門檻上,隻見他慢慢蹲下,把手伸進門檻背麵摸索,也對我們說道:“這底下有機關。”
我聽周星這麼說,也學著周星在門檻背麵摸索,這時,我就發現門檻與地麵之間的確有一條縫隙,這條縫隙垂直朝下,裏邊黑漆漆的,用手電筒也照不到最深處。
蘇芹說:“你們如果順著墓室的牆根看,就會發現墓室的地板和牆壁是不連在一起的。這種墓室我以前考古的時候見過,整間墓室裏,隻有放棺材的那座石台是安全的,而其他地方,無論咱們站在哪裏,都會觸發機關。”
我聽她說得煞有介事,也不免信了幾分,心中猜到了這種機關的名堂,轉頭看看眾人說:“咱現在該怎麼辦?這地方除了這條殉道,也沒別的路可以進地宮了。”
李翔對我問道:“照你這麼說,‘黑紐扣’也是從這裏進去的。他們會不會是從石台上過去的?”
油子插話道:“我看從石台上過去也夠嗆,這墓室的縱深很長,跳到石台上容易,可要從石台跳到對麵就難了。”
我對眾人說:“我看這樣,咱先派兩個人到石台上摸清情況,等進去的人找著路了,大家再進來。”
於是大家商議了一下,便決定由我和蘇芹當探路人。我們倆慢慢走到墓門邊,相互交代了一下行事配合。
我正打算查看石台上的情況,以免疏忽了什麼,到時候跳上去遇到凶險,豈料,身邊的蘇芹已經輕喝一聲,腳下一點跳了上去。
我心想這女人怎麼這麼大意?萬一石台上也有機關,她豈不是避無可避?但見她輕輕躬身,穩穩當當地落到石台上,不發出絲毫聲響,我心裏又十分佩服,油子倒是說對了,這個蘇芹果然不簡單,身手奇好。
想到這我又擔心她獨自一人,要是突發什麼凶險,難免會有閃失,便縱身緊隨其後,也跳上了石台。
一進墓室我就感到有些壓抑,在這種幽閉空間裏,似乎空氣都陰冷了幾分。
這間墓室寬度隻有三米,縱深卻很長,顯得非常狹窄,而處在中央的石台,僅僅隻有一米多寬,兩米多長,青銅大棺已經占據了很大的空間,留給我和蘇芹落腳的地方極少。
這口銅棺很厚重,是由巨大的石模鑄造出來的,應該是亞神族人采用地底龍火所燒煉,這種鑄銅技術在四千年前是很先進的,首先在石模內鑿好銅器的形狀,以粗大的鐵鏈纏緊,隻留有三個品字形的注孔,在灌入銅汁的過程中,也要不停地在外部把石模加熱,整個過程可能要用十多天來完成。等模中的銅器完全凝固,就可以把整個石模鑿開了。
用這種方法鑄成的銅器,密度非常高,並且不易腐蝕。眼前這口大銅棺曆經數千年,雖生了許多綠色銅斑,但最初的形狀仍得以保留,花紋精美華麗,又不失古樸,是一件極具藝術價值的瑰寶。
蘇芹對這口銅棺非常好奇,此刻近距離看得真切,忍不住驚歎連連,將白手套帶上,輕輕摸索著上邊的花紋。過了一會兒,隻見她從背包中取出了A4便簽紙和鉛筆,開始描繪銅棺上的紋路。
我對這女人的敬業精神無可奈何,忙提醒她現在可不是在考古,而是在追蹤惡勢力,況且此刻還處在墓室裏,還是專心應對可能會出現的凶險才是。
蘇芹擺擺手說:“我馬上就好,你先找找看有沒有路能通往對麵。”
我正要說你就先別忙活了,忽然聽見墓室中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聲音奇大,聽起來像是一扇古舊的木門正在緩緩打開。蘇芹也警惕起來,馬上把紙筆收了,舉起手電筒往四周照射。
然而周圍空空蕩蕩的,並未出現什麼東西。我感到不妙,“看樣子是來者不善,這鬼地方哪有什麼木門?八成是有機關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