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家人
目送慕長青離開，夏清若看了眼手中的名片，隨意丟進包裏。
她和慕長青並不熟悉，幾次交談也僅限於宴會碰麵。如今的夏家，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連好朋友都能倒戈，更何況陌生人？
可憐的慕長青還不知道，因為他的難得主動，夏清若已把他歸類為別有用心的行列。
一連串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夏清若的思緒，是小弟打來的。
“清如……”她剛接起，夏清如急切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姐，你快來醫院。爸，爸他快不行了。”
這樣的病危通知，三年間夏清若不知道接過多少次，她一邊安撫著小弟，一邊攔下計程車。
醫院。
“姐，這裏。”
夏清如隔得老遠就衝夏清若招手，本應是青春無慮的年紀，因為家裏的事讓他青澀的臉龐寫滿滄桑。
見到這樣的夏清如，哪怕是夏清若都一陣唏噓。
“不好好待在學校，怎麼來醫院了？”
夏清若皺眉不悅，夏家敗落，父親住院，夏清如是夏家的希望。她寧可他什麼都不管，隻好好學習。
“今天學校放半天假，所以我就來了。”在夏清若麵前，夏清如十分乖巧。忽而想到夏父的情況，忙說：
“別說這個，醫生說爸快不行了。”
夏清如的聲音已帶上哭腔，從未經曆過這種事的他無法自持內心的慌張。
夏清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在前麵。
急救室外，夏清若卻沒看到母親的身影。
“媽呢？”她問。
“媽去籌錢了。”夏清如欲言又止，他這副模樣不用說夏清若也能猜到母親去做什麼。
夏母有打麻將的習慣，以前也就算了，如今夏家敗落到這種地步，她還要去打，夏清若無語。
兩個人正在手術室外等著，夏母風風火火趕來。
夏母五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宜，看起來如三四十歲一般。夏家的敗落，到底在她保養得宜的臉上生出了幾道淺淺的皺紋。
“清若，還有錢嗎？”夏母開口便是要錢，神情雖唯唯諾諾，可做的事太令人寒心。
夏清若深歎了口氣：
“沒有。”
就算有錢，她也不能給夏母再去賭。
夏母看了夏清若一眼，又問向夏清如：
“清如，你……”
她剛起了個頭，夏清若就把她堵住：
“清如那點生活費，你好意思要嗎？”
夏家的事，影響了夏清如的高考發揮，勉強考上本科，每年光學費就要幾萬塊。好在夏清如懂事，從不主動要錢，都是夏清若見他過得拮據主動給的。
如今連那點錢夏母都惦記上了。
“我……”夏母為難極了，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讓看得人揪心。
“媽，我還剩六百塊錢，給你。”
夏清如主動把錢拿了出來，夏母卻很嫌棄。
“啊，這麼點啊？”她拿著錢在手中反複掂量著，又塞了回去。
“你拿著買點好吃的，媽這裏不用你擔心。”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夏清若冷笑不已，眼見夏母又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夏清若冷著一張臉，假裝看不見。
家裏就那麼點錢，要供小弟念書，還要給爸治病，哪裏能由著夏母再去賭？
此時，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誰是夏峰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