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烈日炎炎,酷暑難當。甜品店的生意火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來這裏坐坐,一份冰涼爽口的夏日甜點,絕對是消除暑氣的不二選擇。

嚴顏在忙碌的店麵裏穿梭,點單,下單,送餐,井然有序。

同事小林急匆匆地跑來,舉著電話對他喊,“嚴顏,你家裏有急事找你。”

嚴顏心裏一揪,預感他弟弟出事兒了。果然他拿起電話,剛說了句“喂”,他媽媽焦急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顏顏,你弟弟情況不好,現在在市中心醫院,你趕緊過來下!”

“嗯,知道了,我馬上過來。”嚴顏邊說邊快步走向後廚。他迅速把工作服脫了,換上自己的衣服,抓起背包,衝著小林喊了一句“幫我請假”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驕陽似火,馬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嚴顏心裏著急,往來的車輛中愣是沒有一輛出租車,他著急地跑向路口,好不容易打到了車。

嚴顏媽媽口中的弟弟正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嚴煜,比他晚出生那麼十幾分鍾,他跟他弟長得一模一樣,常人很難分辨得出。唯一不一樣的是他弟從出生就患有心髒病。

他媽媽懷孕的時候醫生就曾建議減胎,但她舍不得,她說孩子還沒有看看這個世界,然後一看就是22個年頭,嚴煜在父母的細心嗬護下茁壯成長。

嚴顏對他弟弟的心思很是複雜,一方麵,他對這個弟弟也是照顧有加,畢竟父母從小給他灌輸的就是要關愛弟弟,冷了要給他添衣,熱了要給他扇風,渴了要給他倒水,餓了要給他買飯,總之衣食住行,事無巨細都要以弟弟為先。

他們從幼兒園就開始同班,一直到現在。同學們曾打趣他們是密不可分的連體兄弟。青春叛逆時期,他也曾反抗過父母,誓要擺脫這個擾人的小尾巴。但他弟弟很是依賴他,在他不理他的那段時間,一直緊追著他不放,可憐巴巴地說:“哥哥,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哥哥不要不理我。”他一時心軟,加上父母的威逼利誘,又掉回水深火熱之中。

另一方麵,他這個弟弟也奪走了屬於他的父母關愛,小時候他時常想爸媽究竟愛自己嗎?自己的出生仿佛是這個弟弟的保姆。

他們現在大三放暑假,整個大四已經沒什麼課了,所以大家都趁著暑假找起實習單位,可嚴煜似乎不著急,前一陣子,他跟他同學出去旅遊了一趟,這不前幾天又丟下一句“去同學家玩幾天”就不見了蹤影,要是再沒消息,他爸媽非得去警察局報案不可。嚴顏很想知道這幾天他去了哪裏,怎麼又突然情況不好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犯病了,上次檢查醫生也說狀態很好。

胡思亂想之際,司機的一句“小夥子,到了!”把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進了醫院,嚴顏輕車熟路找到了父母,這邊他來過很多次。嚴煜同學看到他來了,訕訕的地打了個招呼,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真沒幹嘛,就是走著走著他就倒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嚴顏媽媽正在小聲抽泣,爸爸也是眉頭深鎖,麵露憂慮扶著媽媽安慰著,嚴顏心頭一酸,悲傷的情緒蔓延開來,正在這時手術室燈亮了,主治醫生推門走了出來。

嚴顏一行趕緊走了上前,醫生摘去口罩,吐了口氣說:“已經穩定下來了,先留院觀察幾天,千萬不能再出現劇烈運動了。”

大家都鬆了口氣,連忙聲聲道謝。看到嚴煜被推了出來,又趕忙迎了上去。

一下午嚴顏都在病房裏陪著嚴煜。傍晚的時候,嚴煜醒了,嚴顏看他目光空洞,表情淒淒,周身籠罩著一股子悲傷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病痛而難過,問他感覺怎麼樣也不回答,問他想吃什麼也沒回應。他媽媽看他這樣又緊張地喊來醫生,一番檢查後結論卻是正常。嚴顏也沒轍,隻好坐在床邊陪著他,看著他這樣,心裏也不免生出一絲心疼出來,隻祈禱病痛趕緊消除,早日恢複到那個開朗純真,喜歡粘著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