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項然急匆匆地怒喊了一句,聲音像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一般,嘶啞得令人絕望。他看著遠方,靈魂像是慢慢脫離了身體,隻剩下一個空殼站在那裏,繼續說著殘忍的話。“我沒你想的那麼好。你想知道嗎?那我現在一五一十,痛痛快快地都告訴你。”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漸漸變得平和。“有一次晚上,你來找我看到小陳,你當時還問我他來找我有什麼事兒。我現在告訴你。我是向他打聽周朝的喜好,我想通過他接近周朝。這樣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我想上位。”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嚴顏神情痛苦,搖著頭,喃喃道。
“我母親病情加重的那天晚上,周朝來找我,他許諾隻要我跟了他,我母親的病,我家的債務,我的演藝之路,他都會給我解決的妥妥當當。”項然低頭輕蔑地笑了下,像是嘲笑自己一般。
“你看,多好啊,我隻不過稍微露出點意思出來,還沒等我行動,金主已經急不可耐地找上門來。省去了我多少心思。是不是很好啊。”
說著說著,項然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一個大笑話一般,笑得停不下來。
嚴顏手上的力氣鬆了一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項然。
笑夠了,項然停了下來,直直的看向嚴顏,“我項然別的地方不如你們,至少在這方麵我更勝一籌,對嗎?”
嚴顏徹底鬆手了,眼前這個眼神淩厲,惡狠狠地看著他的這個人讓他害怕。可他似乎還不打算放過他,繼續說著傷人的話。
“我本來已經打定主意接受周朝的條件,可是你竟然跑來給我過生日。我一時腦子糊塗跟你在一起了幾天,現在我清醒了。咱們也好聚好散。都是大眾人物,以後碰到的機會多著呢。”
以後怕是再也沒機會見麵了吧。嚴顏心裏這麼想著,今天本來是想向你坦白真相,還想問你愛的究竟是嚴煜還是自己,現在都已經不需要了。
項然見他定定的站在那裏,也不講話。拋下最後一句話,“希望你一切都好,忘了我吧。”
然後慢慢向樓道走去,走了幾步,忽然後轉身,直直的盯著嚴顏落寞的背影,移不開目光,像是要把這一幕深深地刻在腦海中。
那句忘了我吧是假的,他多希望嚴顏能繼續愛他,周朝說一兩年就能放了自己,他恨不得現在跑到嚴顏麵前,大聲地告訴他,等著自己,等自己解脫了就來找他。可他又有什麼資格?幾年後的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的自己,是靠著出賣色相等著上位的自己。
他甚至還想到,現在就拉著他遠走高飛,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開開心心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他病重的母親,他家的債務,還有緊追不放的周朝。更何況,這是否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他也沒有自信確定嚴顏真的舍得放棄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切跟他走。
項然歎了口氣,理智把他徹底拉了回來。自己的心像是徹徹底底地撕碎扯斷,痛到極點後靈魂都脫殼了一般,渾渾噩噩地離開了。
嚴顏知道項然站在自己的背後看了自己好一會。他想,如果項然告訴他,自己後悔了,他們不分手了,他一定立馬原諒他。
可是他等了好久,久到以為自己聽錯了,實際上項然早就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當他聽到那人輕歎一口氣,自己的心突然狂跳,屏住呼吸,他以為真的有了轉機。
然後,那人的腳步一點一點遠離自己,聲音像是巨石,每走一步就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心髒上。
嚴顏慢慢低下了頭,心痛得窒息,眼前漸漸有了水霧。
他究竟有沒有愛過自己?那天晚上他主動親自己的那一下難道隻是一場夢?現在隻是夢醒了。
樓梯間再次傳來腳步聲,從來沒有哪一刻發現自己的聽力這麼靈敏。
嚴顏心跳如鼓,項然他又回來了!他還是舍不得分手的,他還是愛自己的。嚴顏心中狂喜,直勾勾地盯著樓梯口,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屏住呼吸,靜悄悄地等待著。
還未瞧清楚來人,說話的聲音先一步地傳來了。
“在這兒躲夠了沒有?還不快下去拍戲,大家都在等你。”
是周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