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幕。
“候爺!”祁寒奔過去,抱起渾身鮮血淋漓的息候。
息候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對他笑了。
“寒?!”楚越一瞬間,竟有些慌亂,仿佛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這就是你的代價?”祁寒哭了。
楚越怔了片刻,緩緩搖搖頭,“寒,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祁寒冷笑,“來便是來了,你我還回得去?”
楚越聽得這話,兀自呆了。
“我不想再見你,你走,馬上帶著你的人,滾!”
楚越還沒有說什麼,夜隱卻看不下去,冷喝一聲:“祁先生莫要造次!我大秦天命所歸,福蒞息地,也是息地百姓福分不是?”
“把強盜奉做福址?這位將軍真是好幽默!”
夜隱被搶白,臉上有些掛不住,沉鬱道:“大秦戰隊,攻無不克,我倒要看看先生什麼本事,送我們出息國?!”
祁寒冷笑,他緩緩站起身子,立在楚越麵前,“越,你記得這戰艦是誰設計的?”
“是你。”楚越歎息一聲。
“沒錯,它每個零件每個結構,沒人比我更清楚。”
楚越看著他,眼中,一分悲哀,“寒,你當真要與我為敵?”
祁寒轉過身,“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問過我這個問題,那是我們初遇畢昭知識,你問我萬一你和畢昭為敵,我幫誰。”
楚越點點頭,“你說你隻願對得起自己良心。”
王間從門外奔來,一臉驚惶無措:“王上,升平戰隊被困在城外,無法動彈!”
楚越一驚。
祁寒卻笑了,“你知道戰艦最大的缺點是什麼?”
楚越皺皺眉頭,“願聞其詳。”
“鏈條,隻要把土塊石子卡在鏈條裏,戰艦便是癱瘓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做不到,可是穿山甲和螞蟻可以。”
楚越歎息一聲,“我輸了,走。”
“等等,帶你們的人走,車艦,都留下!”
“祁先生!”連王間也看不過眼了。
祁寒冷哼一聲,“把艦隊留給你們,看著你們再禍害哪裏?”
王間一張黑臉氣的通紅。
“算了,”楚越歎口氣,“當初戰隊取名升平的時候,便是打算送給你。你們都不必再有異議,寒,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說罷,楚越轉身便離開了。身影一瞬間,有些寂寥。
祁寒一霎那,有些怔仲。
夜隱路過祁寒的時候,恨恨道:“升平候爺,你好本事!!”
祁寒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睛一瞬間,又澀又痛。
“公子。”鬼穀子歎息一聲,走上來,扶住祁寒搖搖欲墜的肩膀。
“先生……”祁寒頰上,滑下一行清淚。
“公子,莫要苛責自己,和你沒有關係。”鬼穀子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箋,遞到祁寒手裏,“這是候爺要我給您的,本來打算,您從西狄回來,立下大功,就公開您世子身份,再尋一門知書達理的溫婉千金,也能讓他盡享幾日天倫,可是到底沒等到那一天……”
“先生莫說了……”祁寒泣不成聲,淚水落在信上,把提筆上的“吾兒親啟”幾個字化的一片模糊。
“公子,”鬼穀子竟雙膝跪下,“公子,息國,候爺最後的囑托,就在您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