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帆,你給老子滾出來!”林父裹挾著怒火的獅吼震耳欲聾。

“老林你又撒什麼瘋,雞飛狗跳的,小帆不在我這裏,你是不是又把他打跑了?”一名老者一邊嚷著,一邊從屋子裏信步走來,聲音中氣十足,臉上有著風霜雕刻的滄桑,但麵色紅潤,精神矍鑠,白色寬布衫稱得鶴骨鬆姿。

林父根本不信,二話不說直接地闖了進去,將幾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愣是不見人影。

林家老爺在外闖蕩多年,如今衣錦還鄉,手頭闊綽,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將房子裝修一番,高高的圍牆圍成一個院子,院子裏種著農家菜西紅柿黃瓜絲瓜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再往深處葡萄藤蔓交錯,密密實實。

林父的視線落在葡萄藤下投下的影子上,略略冷笑了下,大步邁了過去。

那抹影子快速閃動了下,緊接著一個高大的人影從葡萄藤下鑽了出來,手裏捏著一串葡萄,聲音清朗帶著笑意:“林爺爺,想不到你種葡萄的手藝跟你的按摩技藝一樣拔尖。”

林父下意識止步,眼前的年輕人身量頗高,比他高處一頭有餘,他不得不微微抬頭仰視他。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他提著木棍來者不善,笑意隨即斂去,蹙眉打量著他。

林父被他盯得心裏犯怵,年輕人麵容冷峻,眼角眉梢帶著威懾,不怒自威。林父年輕時在城裏打過工,也算見過世麵,眼前這年輕人舉手投足間閑適氣勢分明是陽春白雪的富家子弟,自己是下巴裏人,紙糊的老虎,自行慚穢,望風披靡。

老人揚聲對年輕人道:“小崢,這是你隔壁林叔,他過來找他家孩子呢。”緊接著又對林父道:“老林,這是蕭崢,老東家的兒子,過來找我按摩,你倆別站著,進屋洗葡萄吃。”

林父本以為城裏人倨傲,不屑向自己問好,正躊躇著是不是主動開個口,對方伸出白淨的手,彬彬有禮地打招呼:“林叔,您好,我是蕭崢。”

不知為何,林父有些局促,在這個比自己小了一輪的蕭崢麵前,他竟然打心底生出服從感,這感覺太糟糕了,他伸手飛快地觸碰了下,隨即像是掩飾自己的失禮似的,揚聲道:“我得趕緊找小帆去,你們要是看到他,讓他趕緊回家。”緊接著像是躲避什麼似的逃跑一般小跑著離開。

老人微笑著搖頭:“他就是窩裏橫,遇到外人就腿軟。”

蕭崢點頭附和,身體輕盈地繞到葡萄架下,屈膝蹲下,笑盈盈地望著眼前蜷縮一團的小孩,聲音自然而然軟和下來:“小不點,你爸爸走了。”

林小帆支起腦袋,眨巴眨巴眼睛,小哥哥身上散發著他無法形容的清香,甜甜的,鹹鹹的,劇烈跳動的心髒一下子就被安撫了下來,心情輕鬆了,嘴角也隨之上揚。

小孩子軟糯的笑容擊中蕭崢的心,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一隻手揉了揉他細軟的頭發,另一隻手在口袋裏觸到包裝紙,掏出來遞到他跟前:“哥哥請你吃巧克力。”

四葉草!蕭崢伸過來的手腕處戴著一隻手表,四葉草就藏在手表裏,小帆的目光一下子粘在手表裏類似四葉草形狀的品牌標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