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帆渾渾噩噩地去超市買了菜,路上,他把整個事件梳理了遍,越發覺得陸珂是在挑撥離間。

自己是不是陸氏集團的私生子另說,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平白無故地相信一個外人而不相信蕭崢。

給自己做足了心理防線,小帆輕手輕腳上樓,蕭崢麵色潮紅睡得昏天黑地,小帆站在床前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心裏安定下來,這才俯身在他額角吻了下,轉身下樓煲湯。

等排骨蓮藕湯煲好時,蕭崢也出了一身的汗,床單被套都被浸濕,總算熱度褪了下去,也虧他平時鍛煉得多,熱度一退,整個人又變得容光煥發,生龍活虎,連午飯都多喝了好幾碗燙。

午後,小帆將床單被套拆下來扔進洗衣機,換上幹淨清爽的被套床單。

他在做這些的時候,蕭崢就窩在沙發上看著他,他身上帶著些生病之後的虛弱和慵懶,整個人像極了一隻縮成一團的大黑貓,小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手上的活忙完後,小帆終究按捺不住,走過去想要跟他接吻,卻意外地被他避開了。

在小帆不解的目光下,蕭崢不自然地解釋道:“不想傳染給你。”

小帆一怔,隨即眼神閃動,手臂一使勁,按住他的肩膀不由分說親了上去。

起初蕭崢還掙了下,幾秒之後,他靈敏地擒住小帆的舌頭,反客為主,兩人在沙發上膩歪了好一會兒才氣喘籲籲地放開彼此。

藍色的小海豚氣球懸浮在空中被天花板擋去了去路,頗帶怨念地俯瞰眾生。

下午,兩人靠在一起裹著同一條羊毛毯躺在院子裏,享受冬日午後溫暖和煦的陽光。

不知不覺中,小帆感到眼皮越來越重,抱著蕭崢的強健有力的胳膊,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閉著眼睛打了個盹兒。

再次睜眼時,小帆呼吸急促,背後冷汗涔涔。

他做了個噩夢。一個小帆的母親找上門來,蕭崢將她拒之門外,小帆想要與母親見麵,蕭崢不肯,甚至將他關在家裏,不讓他踏出家門一步。

他還在喘息,努力壓下心底的不安,蕭崢伸出一隻手覆上他的額頭,在他的耳邊輕聲道:“不會真的這麼快就傳染上了吧?”

小帆抓住那隻手,埋在蕭崢懷裏做了個深呼吸,淡淡的海鹽清香讓他安心了不少。

此刻,他不得不承認,陸珂的那些話讓他有些如鯁在喉,仿佛有一根無形的刺豎在心中,不上不下,難受得很。

蕭崢在一下一下很有節奏地輕撫他的背。

小帆壯著膽子,試探性地問:“哥哥,我剛剛做了夢,夢到我媽媽了,媽媽說很想我。”

輕拍小帆後背的那隻手停頓了兩秒,隨後又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一樣,恢複先前的節奏,重新撫上小帆的背脊。

小帆敏感地察覺到這一變化,心裏猛地一咯噔。

“帆帆想媽媽了?”蕭崢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想!”小帆立刻說。

蕭崢狀似不經意地說:“如果我沒記錯,帆帆的母親在小帆三歲時就拋下你,你應該連母親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吧?”

小帆往他懷裏縮了縮,聲音細若蚊呐:“五官雖然是模糊虛化的,但對媽媽的思念卻是明晰的。”

蕭崢不說話了,低頭親了親小帆頭頂柔軟的細發。

小帆略略心虛了下,話題進行到這裏,按照蕭崢一貫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性子,他應該主動提出幫助自己尋找親生母親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