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沉重、疼痛,這些感覺像一塊巨大的石頭,碾壓在賴旭塵身上。
“滴答”、“滴答”的聲音在響著,輸液注入身體的疼痛感在一點點的蘇醒。
賴旭塵緩緩地撐開沉重的眼皮,外麵的白光和天花板刺入眼瞳。
他不自覺地又閉上眼,好一會兒之後,才睜開適應。
周圍很安靜,隻有聽見各種儀器在運作的聲音。
這些聲音和賴旭塵呼吸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沉重。
這是哪?醫院嗎?
賴旭塵轉動眼珠子,環顧四周。
這是醫院病房,但也太高級了吧?電視、衣櫃、飲水機、沙發……簡直是五星級酒店!
不對啊,我怎麼會進醫院了?
賴旭塵的意識還有些不清醒,他皺起眉頭,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入院。
他記得自己的體質很好,一年也沒有幾次感冒,怎麼會無端端躺在病床上打吊瓶?
原本一片的空白腦海,忽然蕩起漣漪。
賴旭塵隻覺得頭部一陣巨疼,一些奇怪的畫麵襲來,在他腦海裏翻起巨浪。
昏暗的巷子裏,聚集著一夥人。
夜太黑,唯一能看清的隻有那幾台屏幕發亮的手機。
“臭小子,竟敢和我們搶客戶,活得不耐煩了吧?”
“你們下手那麼重,徐總知道了可不好。”
“有些人不好好教訓,會阻礙我們發財的道路。”
幾個男人的聲音在黑暗的巷子裏回蕩著,而那個被打得渾身淤青的男人,正蜷縮在黑暗中。
光線黑暗,賴旭塵看不清他們的臉,隻能聽到一個孱弱的聲音在說:“放過我吧……”
那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有些楚楚可憐。
而作為旁觀者的賴旭塵,隻覺得這男人實在太弱雞了。
腦袋很疼,賴旭塵不由得用力地搖晃幾下,把那些奇怪的片段甩掉。
為什麼會有這些奇怪的記憶?不對,為什麼會在醫院?
賴旭塵覺得自己現在有些混亂,他開始努力地回想之前的事情。
他記得進醫院之前,他剛好解決了一場入室搶劫案。
和同事喝了一點酒,然後準備回家。
路上也沒有被車撞啊,其它奇怪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腦海裏,忽然又出現一些奇怪的片段。
有個男人站在高樓上。
他低著頭,臉上的淚痕未幹,長長的劉海在風中輕飛,幾乎遮住了眼睛。
賴旭塵還是看不清他的模樣,因為樓頂沒有燈光,隻能依稀看見他的白襯衫在風中翻飛。
想起來了。
賴旭塵揉了揉太陽穴,他想起來了。
那時候,天邊有流星劃過。
他停了下來許願,然後好像有什麼正從頭頂墜落。
等他抬起頭時,那張臉已經近得看不清五官了。
再後來的事情,賴旭塵就記不清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覺得疼痛被麻痹了,意識好像已經脫離的身體了。
再次醒過來,便在醫院了。
“我擦,現在的人跳樓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看清楚下麵有沒有人再跳啊!”賴旭塵捋清這些之後,立馬從病床上彈起來。
“不行,得趕緊離開這裏,不然醫生護士來了,跟我要住院費就完了。”賴旭塵拔掉輸液針,又看了看點滴瓶上的字,“臥槽,葡萄糖,還以為是什麼呢。”
走下病床,賴旭塵看了看自己的病服打扮。
這樣子走出大街,似乎不太好啊。
“看看衣櫃有沒有衣服。”賴旭塵一邊想著,一邊走到了衣櫃前。
衣櫃裏確實有一套衣服,賴旭塵拿出來一看,滿頭的問號。
“白襯衫?西褲?一條龍地產?這俗不可耐的名字?什麼鬼?”賴旭塵嘖了幾聲,隨手就把襯衫西褲扔地上去了。
他可是身穿迷彩服的軍人,哪能穿得起那種溫文爾雅的地產製服?
隻不過,賴旭塵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擦,搞這麼大的衣櫃,就一套衣服啊?”賴旭塵打開所有的櫃門,再三確認真的就一套衣服。
“哎,都是命。”賴旭塵歎了一口氣,又把地上的地產撿起來,麻利地換上。
製服上的紐扣太多了,賴旭塵隨便扣了中間幾個。
另外,製服上貼著名字?
“孫宇哲?孫悟空的後人嗎?”賴旭塵忍不住笑了笑,然後順手拿走電視櫃上的方便麵。
武警訓練課上,教官就說了,能吃的一切食材,都別浪費。
因為,你不知道哪一天,你會去到一個連屎都沒得吃的地方執行任務。
多麼簡單粗暴的教官!
賴旭塵感慨了一下,速度地離開了那間病房。
他得趕緊撤離醫院,免得被醫生護士發現他醒了,找他討要住院費。
這年頭,住院最燒錢了,人都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