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嚴重到什麼程度?”南宮寒打斷了董醫生的話,不忍在聽下去。
董醫生也識趣的打住了話頭道:“孩子身體的造血功能再次失常,一有不慎可能會病情急變,很大的可能會導致白血病的複發。”
“複發!複發……”南宮寒雙手緊握,咬牙重複念著這兩個字,董醫生歎息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南宮寒的肩膀道:“少爺,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過多的擔心也不能緩解她的病症,可兒已經出現了複發的前兆,頭暈目眩,剛才還出現了嘔吐的現象,這都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現在一定要請福雷斯特先生過來,然後極力的搶救孩子,最壞的打算是要重做一次移槙,但是這樣會比第一次更危險,而且孩子的身體未必能承受強度的放射療法。”
“立刻通知福雷斯特過來,同時更換世界級最先進的醫療器械,然後請來最好的特護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護,確保每一秒鍾她都是安全的。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我會讓有關人員,全!部!陪!葬!”
董醫生的身體一顫,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慌忙彎身點頭道:“是少爺!我這就去辦!”
南宮寒伸手揮了揮,萬分疲憊的抵著額頭,許久之後他才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出了房門,往可兒所呆的房間走去。
可兒睡著了,蒼白的小臉在白色的被單印照下,幾乎有些透明。她的眼睛緊閉,眉頭還緊緊的皺在一起,如小扇般的睫毛偶爾會顫一下,她的小臉精致,輪廓與杜漫寧神似,但是卻有著超乎年紀的堅強。
她纖細的手臂上還在打著點滴,這似乎又回到了她抽骨髓配型的時刻,明明痛的臉都失了血色,卻還是強撐著,白血病的人痛起來,醫生是給南宮寒形容過的,猶如用一把刀子,在你的骨頭上一刀一刀的砍著,但是你隻能痛著,你不能咬嘴唇來控製這種痛,因為一旦流血就再也止不住,就有可能會病情急變,有可能失血而死。
南宮寒從小過的是什麼日子?做過乞兒,被當街暴打。後來被周偉收養,過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受過很重的傷,幾度與死神擦肩而過,但是這隻能讓他越來越強硬,讓他的心越來越冷。可是現在他的心在痛,他的眼晴泛著酸泛著熱,他不敢去看可兒,就連她靜靜的躺在這兒時他也不敢看。
他的心軟了,因為可兒,因為這個讓他心疼卻愧欠的寶貝,他頭一次嚐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將這所有的一切都加注在自已的身上。他頭一回痛恨自已曾經布滿汙惡的雙手,他頭一回相信報應,也許是因為他曾經的肅殺,將罪惡積在了孩子的身上。
他自詡是堂堂男子漢,從不流一滴淚的自已卻很想大聲痛哭一回。但是他不能,他隻能微笑,微笑著摟上了杜漫寧的肩膀道:“好了,孩子睡的正香,你這麼不停的哭,一會就把她哭醒了,她要是看到你哭,一定又著急了。”
“好好的怎麼會身體免疫出了問題呢?”杜漫寧就是想不通。
南宮寒使力的摟了摟她,哄道:“醫生都說了,這種病其實不難治的,隻是需要注意的東西很多。”
“我想留下來陪她好不好?”真的不忍心將她一個人放在這裏,杜漫寧的心又疼了。南宮寒淡淡一笑輕聲道:“好,但是僅限於星期三和星期天,剛才醫生也說過了,你留在這兒根本不能幫助病情,我們現在什麼也為孩子做不了,那就給她一片清靜的環境,讓她好好的養病吧!”
杜漫寧點了點頭,可兒的臉在麵前漸漸的模糊,她伸手觸摸著麵前的玻璃,使勁的擦了擦,她相信是這玻璃糊了她的眼,而不是她的淚。南宮寒伸手,大手按住了她的手,然後緊緊的握住,杜漫寧再也忍不住轉身奔了出去,一直到衝出了電梯,她才站在院子中像個迷路的孩子,失聲痛哭。
“媽咪!”
杜漫寧身子一頓,停住了哭泣蹲下了身子將晨晨給摟在了懷裏,晨晨也伸手回擁著她,輕聲的道:“媽咪別哭,可兒不會有事的,等她醒過來以後,就會和從前一樣了。”
“寶貝,媽咪不能沒有她,不能失去她的呀!”杜漫寧哽咽著,更緊的擁住了晨晨,想用他身體的溫暖來暖一暖自已的心,晨晨伸了小手抹去了她的淚,堅定的道:“不會的,可兒也不能沒有媽咪,所以她一定會好起來的,而且也不是什麼嚴重的病不是嗎?媽咪要是這麼哭下去,可兒一定會亂想的,千萬不能讓可兒看到媽咪的淚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