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深季,可是午後的太陽還是曬的人很不舒服,汗水順著額頭滴落下來,沈子默一直如雕塑一般的站在那兒!一個小時過去了,沈子默一動也沒有動,三個小時過去了,天開始近了黃昏,沈子默依然站在那兒。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坐在陽台上的杜玉芬輕歎了一聲,停下了手中的十字鏽,扭頭看著坐在那兒悠哉悠哉看報紙的沈霖,忍不住道:“老頭子,子默那孩子都已經在門外等了這麼久了,你打算就這樣讓他等下去嗎?”
“厚厚!這才多久?比起我寶貝孫女所受的傷害,他連皮毛都沒有嚐到!等吧,我就看他能堅持多久!”
杜玉芬又回頭看了一眼樓下的人兒,不由又歎息了一聲!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停留,它們依然不緊不慢的在流失,轉眼間已經到了夜晚十一點了!入夜的天很涼。杜玉芬伸手往外麵看了一眼!
隻見沈子默依舊靠在車外,單薄的衣衫還是中午來時的模樣,隻是整個人看起來疲憊多了。杜玉芬有些不忍心,又道:“老頭子,不如咱們就見他一麵吧?才是個孩子而已,家裏突遭變故,一下子全沒了,這得對他多大的打擊啊?而且在這個時候他還能來求著見我們,可見在他的心裏,還有咱們可兒的位置的!”
“哼!”沈霖冷哼了一聲,轉身進了洗浴室!杜玉芬看他這麼別扭的樣子,不由道:“嗨你這個老頭子,怎麼不聽人家講話啊你?”
這時透過浴聲的水聲,就聽沈老爺子的聲音傳來道:“反正我不原諒他!想見你見去!”
杜玉芬瞪了洗浴室的房門一眼,這才又轉頭看了一眼樓下!路燈下的人兒透著濃濃的悲傷和寂寞,杜玉芬的眼圈一紅,手扶著窗台看著他,半晌後才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道:“好孩子,堅持下去啊!”
又過了幾個小時!沈霖整個別墅都關了燈,從中午到晚上,又從晚上早上!早早的,杜玉芬就睡不著了,睜開眼睛就跑到了窗台往下看,當她看到沈子默仍然靠在車邊的時候,她說不出來心裏是什麼滋味!
有難過,有心疼,有不舍,又有些猶豫和矛盾。站在那兒看了很久,杜玉芬終於忍不住了,喚來了傭人,命傭人做點豆漿和三明治給他送過去。可是不大一會兒,傭人就回來了,無奈的道:“夫人,沈先生不肯吃,他說如果夫人真的可憐他,就請讓老爺見他一麵吧!”
杜玉芬歎息了一聲,揮揮手讓傭人離開。想了想,她走進了臥室,一把掀開了被子,沈霖被她嚇了一跳,忙坐起來道:“老婆,一大早你怎麼寒著個臉啊?”
“你要讓子默那孩子在外麵站多久?”
沈霖切了一聲,倒頭又睡到了床上道:“他要站在那我管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他站的!”
“他站了一夜了,飯也不肯吃,你就不能見見他嗎?枉為人長輩,他怎麼說也姓沈,和你是本家!”
沈霖一聽這話就來氣了,噌的坐起了身激動的道:“說起沈姓我就生氣,當初我和那個沈敏娟吃飯的時候,聽她對咱們可兒的評價還不賴啊!她怎麼能說一套做一套呢?做出這麼多傷害我們寶貝的事,要不是看了晨晨調查的資料,我一直被那個女人蒙在鼓裏,最重要的是,我的小重孫……我的小重孫還來不及……”
沈霖有些說不下去了,一生氣又躺在了床上道:“我很生氣,他愛站多久就站多久,反正像他這種男人,站死拉倒,站死了我也不可能把我們家寶貝在交給他,指不定以後要受多少罪呢!”
杜玉芬聽著他近乎孩子樣的賭氣說完,不由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如果說你是國際刑警,鬼信啊?如果說你是黑道大佬,估計別人牙都笑掉了。你怎麼和個孩子計較。”
“你沒聽說過老小孩老小孩嗎?”沈霖不服!杜玉芬坐在了床前道:“好吧!既然你提起了男人擔當這一點,那麼我就扳著指頭和你來算一算,我那年就懷了漫漫,我那時候什麼也不懂,一人個挺著大肚子懷孕,一個人在家生孩子,一個人把漫漫撫養成人……”
“老婆……”沈霖忙擁住了她!杜玉芬抹了把眼淚道:“我現在覺得,當年我太輕易就原諒你了,像你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我怎麼能把自已第二次的交到你的手中?我……”
“好了好了,老婆不哭!咱去見他還不成嗎?”
“真的!隻為老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