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在意的事,有人卻十分在意。一日他們正在商議事情時有人來報,說是有兩個弟子在背後說沈亦袂的不是,結果被另一個弟子給打的不輕。這麼明目張膽的同門內鬥,沈輕自然得到了消息。沈亦袂也有些詫異,沒想到竟然會有華山的弟子為自己說話。
“去看看怎麼回事?”
沈亦袂點了點頭,同沈輕前往。到了地方,發現這個“肇事者”竟然是位老熟人。
景枝麵色平淡地站在原地,對在地上打滾哀嚎的兩個弟子視而不見,臉上沒有任何後悔的表情。
見沈輕到來,圍著他們的人紛紛拱手行禮,“長老。”
景枝也看過來,見是沈輕,他眼中閃過錯愕。
沈輕卻沒有流露出與他認識的樣子,“為何鬥毆?”
“因為看不慣他們四處造謠。”
還躺在地上起不來的兩人憤憤地啐道:“誰造謠了!大家都知道……”
“都知道什麼,說來聽聽?”沈亦袂似笑非笑地說道。
兩人這才看到沈亦袂就跟在沈輕的背後,互相看了一眼,那些道聽途說的話當著本人的麵卻是有點不好說出口了。
沈亦袂深深地看了景枝一眼,唇角微微一勾。
“這兩人到處散布如此惡毒的謠言,實在不知是懷著什麼心思,這位兄弟出手也是心懷正義……”
沈輕聽出他是在為景枝求情,皺緊了眉頭,但還是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吧,下不為例。”
景枝還想說什麼,但沈輕露出不耐的神情,沈亦袂也沒有再看他,隻好黯然離開。
那兩人將沈輕如此輕易地就放過了景枝,心中十分不甘,“長老——”
沈輕令人將他們攙扶起來,眉宇間沒有絲毫的動容,“原本事關重大,亦袂也沒打算聲張,我是不該告訴你們這些的。但你們僅憑道聽途說就開始四處造謠惡意中傷,實在不是我華山弟子該有的品行氣度。此次乃是我們發現公孫家同妖族暗通款曲想要為禍人間,為阻止人妖之戰再起亦袂才在人間界遊曆了這麼久。他獲知公孫清與南竹派勾結帶了一隻妖物要進入秘境奪取資源,便混入了秘境在秘境中將公孫清和妖物斬殺。從秘境出來又正遇上南竹派為滅口在屠戮從秘境中出來的修士,這才將南竹派和炎火堂派來的殺手也都斬殺當場。如今我等正商議如何解決妖族作亂一事,還要時刻提防上界的賊人,你們無法分憂也就算了,何以還要如此妄加揣度散布謠言?”
聽他如此說,兩人驚疑不定地看向沈亦袂。公孫清跟一隻妖物在一處,南竹派和炎火堂殺人滅口的說法其實也流出來過,隻是多數人都當作笑談沒有相信,直接聽信了似乎更加合理的沈亦袂是殺人魔頭的說法。此時聽到沈輕這樣講出來,有理有據有因有果,在場的人馬上就信了沈亦袂是為民除害,兩個人更是對自己方才所為羞愧不已,漲紅著臉對沈亦袂道歉。
這場鬧劇便這樣過去了,沈亦袂笑笑地看向沈輕,“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啊,沈城主。”
沈輕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轉移話題道:“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沈輕把沈亦袂和謝箏帶到了一處山洞中,石壁上的礦物發出瑩瑩的幽光,照得洞中一片夢幻。這處山洞裏靈氣的濃度達到了幾乎快要霧化的程度,是一塊修煉的風水寶地。沈輕帶他們來這裏也正是因為這個。如今下界風起雲湧,不知何時便要爆發大亂,要想解決這一切他們要同時間賽跑,必須爭分奪秒地恢複修為。現在沈亦袂的靈魂已經完全修複,正需要大量的靈氣盡快恢複靈力。而且這處山洞的洞口有極強的禁製,能夠阻隔外界的窺探,謝箏充實魂力和提升靈力境界也不會被魂陣感應抽取靈魂。
於是,沈亦袂和謝箏就在山洞中閉關修煉起來,將外界的事情全權交予了沈輕來處理。恢複了所有記憶,沈亦袂莫名有種感覺,似乎這整個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的修為也是一日千裏。至於謝箏,本來就隻是受製於魂陣,現在有了恢複完全記憶的沈亦袂這個魂修第一人,魂陣自然再不能控製他。沈亦袂花費了幾天工夫徹底斬斷了他與魂陣之間的聯係,謝家再無法利用魂陣抽取謝箏的靈魂飼喂饕餮。
山中無歲月。
五年過去,華山深處忽然一陣震顫。守在外麵的弟子愣了下神,扔下手中的掃把,飛快地向山下跑去,“出關啦!兩位前輩出關啦!”
那弟子身後的山洞洞口景物扭曲了一下,禁製被輕易衝破,從中走出兩個人來,正是閉關五年的沈亦袂和謝箏。五年時光過去,兩人外貌似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通身的氣度卻與原來大不相同,就像是光華內斂的寶劍,也像是巍巍無言的高山。
來接他們的,竟然是沈輕和楚瑜塵。
原來這五年的時間裏,下界風雲變幻,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