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鏡子裏的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眼,西裝領帶,微卷的黑發鬆軟的趴著,嘴角噙著淺笑,他試著將雙眼瞪了瞪,又虛虛半眯著,從縫隙裏盯著鏡子裏的人,儼然一個商務精英的派頭。
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連著嘖了好幾聲,換來旁人側目已毫不在意,掏出手機對著自己猛拍了好幾張才依依不舍的進了裏間。
這身衣服是來見秦慕雪之前就跟李承宣借來的,李承宣個兒比他高,還比他結實,其實他穿著這身西裝並不怎麼合身,但穿西裝委實是頭一遭,新鮮勁兒跟酒的後勁似的大,總覺得自己穿著身西裝站在這棟樓裏自己的身價都跟著翻了幾翻,頭頂都快牛逼冒煙兒了。
從背包裏拿出自己的t恤和休閑褲,再把換下來的西裝疊好後裝進袋子裏,背包有些小了,他怕把衣服弄皺了,專門給包裏放了個紙袋。
順便解決了下生理問題,拐到外間洗手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把裝在紙袋裏的西裝擱旁邊的案台上,手剛放到水龍頭下麵,旁邊的紙袋就往水槽裏倒了下去,饒是徐子棵再眼疾手快也沒那紙袋倒得快。
紙袋挺厚實,表皮沾了水也沒透進裏麵,隻是裏麵的西裝從紙袋裏倒出了一小半,恰好落在他伸到水龍頭的手下方,感應龍頭隨即嘩嘩出了水。
“哎!操——”徐子棵喊了一聲,也顧不得手上還有水,一把抓著紙袋邊角往邊上扯,但裏麵的衣服還是濕了不少。
“抱歉。”
一個略顯清冽的聲音從他耳畔劃過,徐子棵壓著咬碎後槽牙的怒氣抬臉,本想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一頓,一抬眼那人已經旁若無人的擦著他的肩膀走了。
徐子棵:“.......”
“哎!”徐子棵扭頭連扯了數十張紙稀釋西裝上的水,一邊扭頭衝那人喊,“你他媽站住!”
那人卻視他的話如耳旁風,不但沒站住反而走得更快了,一身深色西服趁得那人腰是腰腿是腿,短短幾步跟走t台似的,那身衣裳跟徐子棵手裏這套儼然不在一個極別裏。
徐子棵更為光火了,提著紙袋就怒氣衝衝的追了出去,那人卻先他一步進了旁邊的電梯,徐子棵正準備抬腿跟上,兜兒裏的手機唱了起來。
他隻得收回邁出半步的腿,摸出手機一看,來顯秦慕雪。
他隻得恨恨的接起電話,一邊應著秦慕雪的話一邊轉身往大堂中心走,轉身的時候衝快要合上的電梯門豎了豎中指,動唇無聲的衝裏麵的人呐喊:“別讓我再碰見你!”
裏麵那人似感覺到電梯外那雙怒急的眼,一直低頭講著電話的臉慢慢抬了起來,電梯門快速合上,徐子棵隻看到一隻狹長而幽深的左眼。
他微蹙了蹙眉,抓著電話的動作一頓,心下一抖,這人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呀?
徐子棵一琢磨,就想近了再確認一下,剛邁出腿耳邊便傳來了秦慕雪頗為不耐的聲音,“你人呢?不是說在大堂門口的嗎?”
“哎,就來就來......”徐子棵隻得放下好奇,轉身大步朝大堂門口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