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柳月狡猾的動作,他好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他的笑容很淡,李大英無意中瞟見,當場就呆住,很多年沒見東方朝陽笑過了,記憶中似乎都忘記了他笑的樣子。目光轉到柳月身上,李大英此刻似乎隻能懷疑那是因為柳月的緣故。
柳月這時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掉頭一看她站的後麵剛好有一根柱子,想了下,就退過去靠著。困得太難受了,即便站著,她也想找個依靠之物。
她移動的動作不大,李大英看了兩眼,覺得沒有多大的影響,當下也就隨她。
閉眼之時,柳月暗中不禁佩服東方朝陽,熬了一夜,再上個早朝,到現在還要批閱奏章,他當真不困也不累嗎?還是……身為皇帝的他必須這麼拚命?
這問題在她心中回轉了一下,她也就摒去所有思想,迷迷糊糊地睡去。
半柱香之後,東方朝陽終於處理完政事。
站起身,他剛想叫柳月,卻是見柳月靠著柱子睡著了。站著也能睡的女人,在他的認識中,這好像是第一個。
暗中覺得好笑地走下來,他越過李大英,轉到柳月麵前,在李大英心如搗鼓地以為柳月要倒黴時,他有些玩味地看著,唇角不覺中勾起一彎美好的弧度。
“這傻女人……”凝視了一瞬,他一把將柳月抱起,朝外走去,看得李大英幾乎傻眼。
……
“皇上近日來可有覺得身體發熱?”
臥龍殿外間的屋中,身穿紅色醫官服的邱謙為坐於桌前的東方朝陽把過脈,神色凝重地問。
東方朝陽瞥他一眼,不耐煩地回:“近日來身體的確發熱,不過還能忍受。”每次檢查他的身體,知道他每日得以藥物來養身,他就煩悶得不行。
邱謙點點頭,“這大概是藥物的作用,下臣這次配的藥有些猛,皇上得忍受著點。對了,過幾日便是月圓之期,皇上這段時間最好去華液池就寢,以防熱毒發作,時間上來不及。”
他說得倒是挺仔細,隻聽得東方朝陽一頭的黑線,月圓之期,月又要圓了……
想起月,他側頭去看挨窗位置躺於軟榻上還在沉睡的柳月,那丫頭的名字中也有一個月,一個他從十一歲後就不喜歡的月。
“邱禦醫放心,咱家一定會記得提醒皇上的。”見東方朝陽苦著臉,知道東方朝陽的心情現在不會好到哪兒去,李大英隻好作答。
“那此事就勞煩公公了。”邱謙說著瞥了李大英一眼,以眼神將這重要的事交給李大英。
柳月睡夢中隱隱的聽到熟悉的聲音,朦朧地睜開眼,那抹紅色的身影印入眼簾,她撐起身子,淺淺地勾起唇角,“謙,你來了嗎?”
輕柔的語聲傳入耳中,邱謙轉過頭,這才發現柳月在東方朝陽的臥龍殿。
柳月為何在這裏?她隻是一個掃地宮女,怎的有資格躺到東方朝陽的軟榻上?
懷著疑惑,邱謙麵上同樣報以微笑,頷首作答。
謙?
東方朝陽聽聞這親昵的稱呼,再一看柳月那炫目的笑顏,頓時就蹙起劍眉,臉色黑沉。
無法忍受柳月對他的冷漠,同時也無法忍受柳月對別的男人……親熱,他放於桌上給邱謙把脈的手,拳頭捏起,怒火中燒。
察覺到東方朝陽細微的變化,李大英看看東方朝陽的臉色,又看看邱謙和柳月,忽然的像是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