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中,海棠跪在地上,淚眼朦朧地看著站在圓形的石桌旁的紫衣女子,在那紫衣女子的麵前,用來端藥的托盤放在石桌上。
看不見紫衣女子的臉隻看得見紫衣女子的背影,柳月不禁暗中猜測她的身份,就皇宮規矩來說,宮女的衣著都以綠色為主,隻是顏色的深淺不同罷了,卻為何那人明明年齡不大,穿的竟是紫色的衣服?難不成她有很高的職位?
想時隻聽海棠悲淒地朝道:“阿紫姑姑,你別這樣。”
往藥碗裏倒了些藥粉,阿紫轉身聲色俱厲地道:“閉上你的狗嘴,做好你該做的,娘娘自有賞賜,若是不然,你便等著給你父母收屍吧。”說罷,她冷笑一聲,又道:“哦,貌似你以後也沒機會給他們收屍了。”
陰測測一笑,她已是步出涼亭,留下海棠委屈地跪在那裏,明明不想做,卻不得不做地起身,端起托盤跟在阿紫的後麵,出了涼亭。
將這一幕收在眼中,柳月心中有著震撼,她抓住梅樹細長且長滿是花苞的枝幹,好不容易才壓抑住了情緒的波動。
是誰要害她?還借用了海棠的手?
瞧見紫衣女子去的方向,她心念一動就跟了上去,紫衣女子出自哪個大殿,順著這個線索查起來應該不難。
跟了一段距離,還未出結果,可是她已經撐不下去,身體還未好,又經這寒風侵襲,她隱忍不住地想往地上倒,而且還有濃濃的想咳嗽的衝動。
停住身,她使勁的忍著,待那個叫阿紫的走遠了,她才彎身撐住旁邊大石,難受地咳嗽出來。
感覺胸口舒服了,她抬頭朝阿紫離去的小道看去,知道以她現在的狀況是無法追蹤了,當下也隻好放棄,待以後再慢慢查出這人。
回轉身,突然想起那夜在寒風中遠遠地觀望華液池殿門的情形,她眉頭皺了下就朝華液池走去。
華液池大殿周圍仍然像那夜一樣,不少侍衛包圍著,莊嚴肅穆的樣子,李大英在門口招呼,時不時地看見宮人搬著冰塊走進殿內。
原來這些天東方朝陽都還在經受著熱毒的煎熬啊!
沉默了一瞬,柳月心中哀歎一氣,轉身離去。
他撐得下去嗎?應該能撐得下去吧……
往回的路上,這問題一直盤旋在她的心中,直至回到玉竹苑才將其打住。
“月姐姐,你回來了?”看見推門進來的柳月,海棠便親切地跑上來,從她麵上看不出任何怪異的地方,她隱藏得很好。
“嗯,我出去走走,總是躺著挺悶。”跨步進來,柳月無意中就避開了海棠親熱的舉止,她承認她不恨海棠,她隻是……恐怕喜歡不上海棠了。
海棠一拉落空,怔忪地看了看柳月,見柳月在炕上坐下,當下也不介意,從桌上端藥碗過來,“月姐姐,這藥都快涼了,你快喝了吧。”
“放桌上去吧,不想喝,太苦了,我一會看著辦。”柳月盤腿坐在炕上,深深地瞧了她兩眼,麵上沒有多少表情,暗地裏卻是波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