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心中一驚,微微抬頭朝楊如花看去,冷不防睬見楊如花身邊穿著紫色衣裙的女子,她瞳孔一縮,頓時想起那夜涼亭中,在海棠端來的藥碗裏下毒的紫衣女子,若是她猜得不錯,那人應該就是侍候楊如花的這個宮女了。
她與宮女阿紫無冤無仇,想來要殺她的人應該是楊如花。
沒有讓毒藥悄無聲息地害了自己,難不成楊如花今日是想找一個借口定自己的罪,然後再……
隻此一眼,柳月眨眼的工夫,心中念頭就轉了幾轉。
“說呀!”等不到柳月回答,楊如花脾氣不好地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旁邊的矮桌上,杯中未喝完的茶水飛濺了出來。
“那個是……”柳月美眸一轉,靈機一動,就故作遲疑地道:“皇上給奴婢的。”
楊如花知道她與東方朝陽的關係,那麼她把此事扯到東方朝陽身上,想必楊如花最終也無可奈何。
要知道她若是把邱謙供出來,不僅她自己難逃毒手,還會害了無辜的邱謙。
當然,她不覺得楊如花會聽了她的回答就饒了她,如何處決她,不過是在找借口而已。否則她那日在西佛堂為太後解了困境,作為皇後的楊如花理應感激她,賞賜她,而不是問罪。
聽說太後在西佛堂的禱告今日才結束,想來就是這個原因,才使得楊如花拖到今天才找她的麻煩。
“皇上?你說謊!”楊如花臉色難看地變了幾變,語聲淩厲地吼。
“娘娘若是不相信,那奴婢也沒辦法,不過,娘娘可以去問皇上啊!”柳月白皙的臉龐麵對楊如花,睜著眼睛說瞎話。
“那你倒是說說看,皇上為何給你銀針?”楊如花吸了兩口氣,終於恢複了她身為皇後的威嚴。
“那就得問皇上了,正所謂聖意難測,奴婢哪裏知道啊?”既然無論如何楊如花都要找麻煩,那柳月也懶得卑躬屈膝地給她說話了。
“你……”楊如花塗著蔻丹的手指指著柳月,氣不打一處來。
“難道是皇上看奴婢懂些醫術,就賞賜了一副銀針給奴婢玩?”柳月眼睛一眨,貌似剛剛想起來。
跟隨她前來,並躲在暗處的趙十一聽著柳月的一言一語,吃驚得不行,據他所知,在東方朝陽麵前,絕對看不到柳月的這副模樣。
“放肆,你這大膽的賤婢竟然敢胡說八道?皇上這幾日都在華液池,未曾召見過任何人,又如何賞你銀針?”盛怒之下,楊如花氣得把茶杯往地上一摔,憎恨地咬牙切齒。
那杯子是往柳月跪的地方飛來,柳月見勢不妙,趕緊往後退開,站起身來。
“本宮還沒叫你起來,你就膽敢起來了?”從沒見過如此大膽的宮女,楊如花聲色俱厲地道。
“娘娘,皇上做什麼事都得給你報備嗎?”左右是逃不過,柳月言語中更加大膽起來。
“給本宮跪下。”秉著神聖的威嚴不可侵犯的原則,楊如花又指著柳月吼。
柳月仰頭一看她,問道:“娘娘,奴婢又沒做錯事,為何要罰奴婢長跪不起呢?”
“本宮是皇後,還……”
不等楊如花說完,柳月恍然大悟地道:“難道是奴婢在西佛堂救了那個幾乎凍死的宮女而開罪了娘娘?”
“胡說八道,來人啊!……”楊如花氣憤難耐,就想命下人來收拾柳月了。
危急關頭,柳月忽然轉過頭去看夜色朦朧的殿外,驚叫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