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憤怒尚未平息,但是有求於人,也隻能讓項羽罷手,扁鵲就在茶幾上擺了一個香爐,在上麵上了三炷粗粗的香。
在我們焦急的等待中,扁鵲開始替李元霸和李元芳同時做手術,項羽在旁邊用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老老實實、盡職盡責做。李白好心,用手絹給扁鵲擦拭腦門上的汗水。我在旁邊看著,若有所悟,原來那些做手術的大夫流汗,都是被嚇的啊,他們一定是怕救不活人,被病人家屬捅刀子吧,嗯,一定是。
扁鵲雖然醫德方麵有那麼些缺陷,但是他的醫術還真是沒得說,穿針引線的速度非常快,而且雙手竟然可以同時開工。我敲著二郎腿,一隻手臂撐著腦袋,努力讓自己別睡過去,斜著眼望了望,香爐裏的香,已經燒了大半,可扁鵲還是在忙碌著。
狄仁傑從馬紮上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小聲對我說:“皇子,你要是困了,就先找一家客棧住下吧,好好休息休息,這邊有我們三個盯著。”
“嗯?”我昏昏沉沉地抬起頭,看著狄仁傑,然後說:“不用了,我就在這兒等著,等著手術做完,霸霸醒了,我再休息。”說完,我忍不住低下頭看了看李元霸的臉,還是一副盡職盡責,想要拚殺的表情,讓人內心酸楚。
天已經完全亮了,大概到了中午,扁鵲傳完最後一線,輕鬆地拍了拍手,如釋重負地道:“好啦,終於解決了。”
我本來已經快要睡著了,被他這麼一說,瞬間來了精神,站起來,問他:“這就好了是嗎?可以走了?”
扁鵲一邊擦手一邊轉身告訴我:“不不不,我說的解決了是指手術做完了,真要說好,那還得再修養兩個月,不停地換藥才行。”
“兩個月!”我差點被背過氣兒去,難道我要在這裏等兩個月再走?那我不用走了,直接寫封信給福傲,慶祝他登基為帝就可以了。我讓扁鵲實話實說,可是扁鵲一再要求需要李元霸和李元芳二人留下,他說這樣是對病患負責。
項羽把劍往扁鵲脖子上麵靠了靠,扁鵲仍然無所畏懼,大聲地說道:“我這麼做並非為了多賺你們的錢,真的是病人不方便到處活動,如果你們不考慮他們的安全的話,我可以立刻給他們開藥,讓他們走!”
我告訴項羽算了,這個扁鵲雖然之前一副掉進錢眼裏的樣子,但在他開始救人的過程中,我還是看出他有一定的職業操守,畢竟也是曆史名醫,不可能和一些犄角旮旯裏的小破診所的黑心醫生相提並論。
一番討論,扁鵲告訴我們,如果我們有事,需要立刻趕路的話,可以讓李元芳和李元霸二人暫時留在這裏,由他進行照看,兩個月之後在再來領人。我猶豫了一下,也隻能同意,李元霸躺在床上,還沒醒過來,李元芳倒是吵著嚷著說自己沒事兒。可我怎麼還能忍心讓他帶傷隨我一同回京呢?
幽靜小院裏傳來了陣陣鳥叫,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我抬頭看了看時辰,已經是上午了,樹杈上站著的幾隻小鳥在蹦蹦跳跳,搖晃著圓圓的小腦袋,好奇地看著我們這些人。
唉,這一路走來,人員越來越少,馬夫走了,臨走我才知道他是陶淵明,現在李元芳和李元霸也要暫時分開了,要兩個月之後才能再見麵。去京城的結果是未卜的,誰知道兩個月之後會發生什麼,說不定我當了皇帝,可以風風光光的來這裏找他們,也說不定……我奪位失敗,被福傲給宰了?
目前隻有項羽、李白、狄仁傑三人在我身邊,我們決定先在厭次城找一家客棧,休息到晚上,然後趁著夜色繼續出發。我心裏實在是擔心,按照前兩處的埋伏來看,地點果然是設在我的必經之路,那最後一個地方肯定就是河北省邊界的路卡了,在那裏會碰到呂布麼?
項羽和呂布對打,嗯,要是換了剛出紫禁城的我,一定是樂意見到的,可現在我真的是希望別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善茬,萬一打起來,一定會有一方受傷,我不希望是項羽,也不希望是呂布,我隻希望一路平平安安的到達京城。走了這一路,見慣了分別於相聚,也見慣了自己受傷與傷害別人,我那原本的少年意氣早就不在了,現在希望的隻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對於項羽,我也發現,我是深深的喜歡上她了。
站在客棧門口,我看著項羽的側臉,上麵髒兮兮的東西還沒擦去,我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遞給她,說:“擦擦吧,臉很髒,不好看。”
項羽有些愣,她看了看我,然後忽然就笑了,笑的我心裏有些發慌,她問我:“你是不是犯了什麼神經了?進了客棧就有清水可以洗臉了啊,我還需要你的手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