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璿璣和墨離都穿著男裝。
若非是這二樓都是自己人,墨離剛剛的舉動,怕是會驚嚇了一堆人。
“墨離……”璿璣忍不住想問這樣值不值得,卻在墨離轉眼看她的瞬間收回了原先的話,接著最初的話題問道:“你要陪我去青州麼?”
墨離眼光一柔,搖搖頭,道:“這次不行,我得先回雲州一次。”
“哦,那你是吃過飯還要回鬼泣崖啊……”璿璣聞言,就有些懨懨的,本以為他會和自己一起去青州,誰知道隻是路過;若是他要去雲州,還能同行幾天,可他若是要去鬼泣崖,方向卻是相反。
“不,直接回雲州。”墨離彎了彎眉眼,把挑了刺的魚肉喂進她嘴裏——他急急忙忙趕回來,是因為快要月圓了。
每月望日,是她的劫難,他舍不得她一個人受苦。
見她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不高興,墨離心裏卻是有幾分的歡喜;他喜歡她的在乎,即使隻是一點點,也是好的。
璿璣聞言,笑了起來:“那也好,我們好多日子沒見了呢,晚上你給我吹笛子吧。”
墨離應聲:“好。”
他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曦城的晚間,雖沒有京師那般的繁華,不過長年遠離戰爭,這兒的百姓生活,也是十分的和樂。
璿璣穿著男子的衣裳,拉著墨離在坊肆間穿梭,直到到了一家酒樓前方才停下。
這酒類,名喚“雨菲”,璿璣當日作為七王妃的時候,曾經於無意間聽人說過這個地方。
據說這“雨菲”樓的老板娘風華絕代,琴畫雙絕。
璿璣本是想不起來這麼一件事情的,結果剛剛偶然聽人提及,就想起了這麼一件事情,問明了地址就拉著墨離跑了過來。
可惜,璿璣來的時候,不要說是雅座了,連一樓大廳的位置都沒了,甚至還有很多人擠在門外。
因為今天碰巧是雨菲樓的老板娘獻藝的日子。
璿璣有些沮喪。
其實她自己是不喜歡什麼琴棋書畫的,但是她知道墨離很喜歡音律,所以聽到這麼一件事情之後才巴巴跑了來,希望能讓墨離高興一下。
“沒地方了。”璿璣無奈對著墨離說道。
“你想聽?”墨離低頭,看著璿璣。
璿璣搖搖頭,道:“不是啊,你不是喜歡麼,所以帶你過來。”
墨離一聽,心裏忽然就是歡喜了。
會想著他喜歡什麼,比起以前對他的不太在意,已經是太大的進步了。
“跟我來。”墨離便忽然拉著璿璣,朝著酒樓旁邊的民宅走去。
稍後,他以奇特的方式敲了門。
然後在那家人家換了衣服,因為銀發的關係,他直接化妝成了一個老頭子;然後璿璣被化裝成一個其貌不揚的村姑。
扮作一對爺孫倆,那家人家恭恭敬敬的送他們進了一個密道。
璿璣不知道墨離竟然在這樣的地方還有這樣的布置,有些傻眼,懵懵懂懂地隨著墨離朝前走,很快就出現在了一間布置精美的客房裏,推開窗,可見一個有著假山流水的庭院。
在偏屬北方的曦城,這樣的江南小橋流水般的景致,璿璣很是喜歡,悄悄問墨離這是哪裏。
“雨菲樓的後院。”墨離一笑,拉了拉床邊的繩子。
“啊?”璿璣驚訝,問道:“雨菲樓是你開的?”
墨離對璿璣毫不隱瞞,道:“是的,曦城這地方,四通八達的,無論是去雲州還是去京城或者南疆,都要路過,所以設了個情報點。”
璿璣咂舌,她現在很好奇了,好奇墨離到底是做什麼的。
經常會聽到他說太子、朝廷、雲州、王府什麼的,但是具體他是個什麼身份,璿璣卻一直不明了。
有點好奇,正想問,就有人敲門。
璿璣就住了口。
進來三個人,一個是絕美的少婦,大約二十五六,杏眼桃腮,身姿豐盈;另外兩個是丫鬟打扮,也是十分俏麗。
那少婦一進門便道:“雨菲見過主上。”
再抬眼,卻看到了正呆在一旁穿著男裝的璿璣。
少婦每日見慣了人來人往,又是負責收集情報的,眼光極其毒辣,一眼便看穿了身著男裝的璿璣,明顯是個女孩。
少婦接下來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先去服侍姑娘換衣服。”墨離冷然開口,少婦楞半晌,才恍然想起,隔壁的一間屋裏,每個月都會有新製成的女裳送來,俱是精致絕倫的。
從五年前開始,一日不曾間斷過。
她一直知道主上的心裏有人,卻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看到。
想到這兒,少婦賀雨菲急忙親自上前領著璿璣去更衣。
心裏卻迷茫,為什麼主上喜歡的人,長得這麼的——平庸。
其實也不是平庸,她的五官確實也是精致大氣的,有種英姿颯爽的味道,隻是那皮膚,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