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來看了一下,這些戰船底部都附了一層薄薄的鐵,由一根細上的小鐵柱連在水裏的一塊鐵石上,這樣,船就不會胡亂飄動。那些珊瑚如真的一樣好看,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卻在要觸到那些珊瑚時被一隻手捉住:“殿下,那些是琉璃所製,由於時間緊迫,我沒來得及將它們的棱角全磨好,小心劃傷。”燕熙側目看去,一張清秀雅致的臉出現在自己眼裏,兩人一時都忘了要說些什麼,手也在水裏一直沒鬆開,直到有人進來叫了她們一聲,這才緩過神來將手鬆開。前來的小宦官是受宗政謙的令來看模型做好了沒的,一看做好了,趕緊又去複命了。燕熙拿起一隻船指指下麵:“什麼吸住了它們?”“是磁石,我將磁石鑲嵌在琉璃裏,便可使船隻不亂飄動。”燕熙點點頭:“你真是用心了,她見了定高興。”“盡本份而已,殿下,擦下手吧。”福紫將手裏的帕子遞給燕熙,燕熙接過後看到了上麵的名字:“福紫。你姓福?”本可回她自己姓白的,甚至可依著她說姓福,反正基本沒人知道她真實的姓,但不知為什麼,她還是很誠實的回道:“在下鳳凰福紫。”“啊,你是雪巫人。”福紫笑著點了下頭,燕熙也笑看著她,兩人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宗政謙這一個多月來憔悴了許多,她聽福紫說了西君的現狀,又分了心的去想念,焦心戰事加上過度思念,幾乎使她瘦了一圈下來。這會見了福紫做的模型,勉強高興起來,伸手去捉了水裏的魚兒:“也不知前方戰事如今如何了,真是讓朕心急。如今都九月中旬,馬上要入初冬,不知前方將士們是否衣食豐足,朕心不安啊。”“皇上不要著急,回報戰況的船應是再有十天就到,到時便知如何了,如今急也是沒有用的。”新安也跟著憔悴了圈,這會勸宗政謙不急,她心中其實是急的,這一場仗已押上了帝國現有戰船的五分之四,現在隻二十幾艘船在港口防禦,最近來往寧沙港的商船明顯減少,那些商人雖很想做生意,但做生意賺錢還是要有命花的,此時不來,乃是本能之舉。
各方將領也跟著宗政謙看了一會模型,他們對海戰並不太懂,況且現在得不到及時的戰況,這樣看著,根本隻能紙上談兵。勳王府裏的人都去了京裏,王妃要照顧即將生產的燕寶,所以現在府裏住的都是宗政謙帶來的人,她自個住在聽濤閣,真是雕欄玉砌猶在,隻是朱顏未見,她想起那個午後,西君用自己的衣袖替她遮住陽光,頓時又止不住眼淚要奪眶而出,聽見燕熙叫她,她趕緊抹了一下眼睛:“這麼晚還不睡?”“謙君,我知道我說話你不會聽,但是你夜夜這麼熬,白天又要處理政事,你怎受得了?不要讓我說中,你是在懲罰自個。要是西君姐姐知道你如此,更不會原諒你了。”
宗政謙側過頭去不與燕熙對視:“朕睡不著而已,燕熙不要說得嚴重了,聽說燕熙的笛音是一絕,不知朕是否有幸能聽一曲?”燕熙將燈籠將與隨她前來的侍女:“府中有笛子嗎?”“回殿下,有的。”“那去拿來。”侍女取了笛子前來,燕熙試了一下音質,很不錯的一支笛子,沉思了一會,一首《西窗燭》緩緩吹響起來。纏綿之音,聽得宗政謙幾欲唏噓,燕熙放下笛子後,她笑歎一聲:“燕熙故意惹我落淚是不是?”燕熙搖頭:“此曲是訴說夫妻間恩愛纏綿的,謙君竟想落淚。何苦不承認自己思念西君姐姐?我去替你將她接了來吧。”宗政謙看著天上的明月不答話,接是要去接的,但不要假手他人,要自己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