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西君的體虛讓宗政謙最近都不敢招惹她,每晚給她敲了一遍腿背才讓她睡去,情分,確是需要培養的,她現在與西君,真的已經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夫妻,而和那孩子的感情,大概也是要時間的吧。三十的辭歲宴西君都沒參加,而新年的迎春宴,她撐起些精神帶著冬薇出現了,因在京臣子還沒全數拜見過位小公主,趁今兒人齊,她不得不出現。弘治五年了,一轉眼就五年了,十五歲登基,如今,一轉眼就二十來歲了。宗政謙扶著西君走在雪中,生怕她不小心滑了:“瑞雪兆豐年,昨兒晚間下的大雪,今年又是個好年成啊。”“是啊皇上,今早起還聽見喜鵲叫了呢,該是大喜。”

乳母抱著冬薇,半夏給照應著,隨口應了宗政謙這句話,福紫一聽卻咯噔了一聲,怕是,真的要麵世了。太皇太後從年前身子就抱恙,宗政謙讓大同寺的法師為她祈福誦經,卻也沒什麼起色,人,終有老的那一天啊。一眾人在瀾庭水軒落坐,眾人向所有主子行了禮,又給新小主子行了禮,宗政謙說了些吉祥的話,大臣們也依次的來暢談一年的預景。瀾庭水軒的梅花開得正好,一陣陣寒香襲來,西君感覺很是舒暢,剛想起身給祖母和母後敬酒,卻突然又暈眩的站不穩,宗政謙趕緊扶住她要叫人,西君攔住了,她一直感覺沒事,但此時卻有想嘔吐的感覺,於是搭上了自己的脈門。一時間,她驚的看向宗政謙,宗政謙被她這目光嚇得愣在那裏:“怎麼了?”西君緩了好一會才低聲道:“傳太醫。”

宗政謙剛叫新安,西君又給攔住:“不要新安,要別的太醫。”周太醫奉命前來,隔著綢帕把住了西君的脈門,一時不信自己聽到的脈象,又仔細把了一會,這才穩妥的向宗政謙跪下:“恭喜皇上,皇後又傳喜脈,已一個月了。”偌大的宴會廳突然安靜到極點,宗政謙像聽了什麼魑魅魍魎之言一般呆在那裏動也不動,此時太皇太後出聲訓道:“皇帝!你真是太不懂事了!”雖言辭似斥責,實則喜在心頭,她的孫兒,終於爭氣了。

太後手中的筷子當時就掉在地上,好久後才緩過神來,神色極為難看的看向西君,這讓她情何以堪?讓謙兒情何以堪呐!宗政謙呆在那裏,西君也一直對她看著,沒想到,當日一句戲言,如今卻一語成讖。我懷了孩子,你信是你的嗎?好久後,宗政謙眨了眨眼,笑著麵向眾臣:“朕近日真是多喜臨門,眾愛卿來陪朕喝一杯!”宗政謙決絕的喝下那杯酒,而後強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與眾臣言笑,她覺得隻有痛才能讓自己清醒,當日西君之言依曆曆在耳,如今,信嗎?

臣工們覺得宗政謙是真的高興壞了,連一向不飲酒的人也飲了一杯白酒。不知道過了多久,宗政謙竟把那種疼痛感忍了下去,側目對西君看去,見得西君也一臉渾渾噩噩的茫然,這茫然裏含著悲痛,讓她覺得驚心。是因為自個剛才的表現才如此悲痛的嗎?宴席進行了多久,宗政謙就煎熬了多久,散席後,太皇太後本欲讓西君卻她宮裏陪她說說話,哪知一轉眼就不見人了,她隻得差人去尋。太後神色極為悲痛,她痛心自己女兒如今受了這樣的屈辱卻隻能啞巴吃黃連,宗政謙靠近她低聲道:“母後不必如此,事情並不如母後所想的那樣,隻是謙兒此時不能向母親解釋清楚,但你要信西君,她絕沒有對不起兒。稍後晚間兒會去向母後解釋,母後安坐宮中等著吧。”

宗政謙說完就去尋西君了,她此時也發現西君不見了,趕緊看向半夏,半夏指了一個方向,她趕緊追了過去。西君一路走一路按著自己的脈門,她一遍遍的不信,卻一遍遍的聽到那異樣的脈動,那是她的孩兒在和她一起心跳,這種感覺,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一路踉蹌的已走到靠近城門的地方了,一個人也沒有,北風卷夾著虎狼的雪煙一陣陣的向她吹來,她感覺不到冷,此時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不然,肚子裏是怎會有個孩子的?

“姐姐!怪獸謙兒讓你有孩子了,那姐姐還會愛謙兒嗎?謙兒可是個怪獸哦!”嘶啞的嗓音讓西君頓時停了腳步,聽到後麵有人咯吱的踩著雪向她跑來,而後,緊緊的從身後抱住了她:“我信!隻要是西君的孩子,就是宗政謙的孩子!”兩人一時都猝然落淚,西君有些不相信的摸索向宗政謙的手,隨後感覺到熟悉的觸覺,真的,是她的愛人,是她的愛人在說,她的孩子,就是她們的孩子。宗政謙慢慢鬆開西君,解了自己的雪氅給她披上:“現在是兩個人了,不能再任性。回宮吧,母後那我去解釋,母親也來看你了,你去太後宮中應付一下,稍後我去接你回崇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