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下葬後一個月,莫太妃在紫薇宮病逝,宗政謙當時正在抱著女兒在逗著玩,聽到這個消息後抬眼看向了西君,西君迎著她的目光等她問,但最終,宗政謙什麼也沒問,隻是有些感概的歎了一聲:“新安今年二十有五,莫秋語今年二十有七,都算不得少年了,差不多了。”西君喂了一口米糊給女兒,又看看一旁被半夏抱著的兒子,她知道,宗政謙的心,始終是偏向女兒家的。從半夏手裏接過了兒子抱著,打發了宮人都出去,然後拿了一冊厚厚的經書過來:“皇上還沒為孩兒們取名呢,現在想好了嗎?”宗政謙搖頭:“太小心反而一時想不到好名字,女兒你平日裏稱她秋果,朕看就挺好聽,至於兒子,姐姐你想就好。”西君見她表現得如此明顯,不由得直說了出來:“謙兒如此,是否太過偏心了?”宗政謙不解的看向她:“朕偏誰了?”“謙兒一定要如此裝糊塗嗎?自孩子生下來,你抱過女兒多少回,又抱過兒子多少回?都是一樣的孩兒,謙兒你為何如此啊?”“朕隻有一雙手,你讓朕怎麼抱?取個名也能讓你疑心至此,你說朕偏就偏吧。”
宗政謙一時來了怒氣,召來了老媽媽把孩子把她懷裏一遞:“朕還有事,先走了。”宗政謙走後,西君一時氣得哭了起來,如今她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真是讓她不知該如何才好。一旁的老媽媽勸道:“皇後此時不宜傷心,傷心就是傷身,女人一但有了孩子就老得快,要照顧好自個啊皇後。”西君聽了這話淒笑一聲,也不知當初福紫讓她有孕是不是真的能算是幫了她,如果沒有孩子,她可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宗政謙身上,可她如今已身為人母,分心給孩子是自然的,對孩子一視同仁也是自然的,見到宗政謙似是害怕一樣的不喜親近兒子,又教她如何不傷心?宗政謙才回到崇仁殿,半夏就端了茶過去:“皇上,皇後剛才,可哭了呢。”宗政謙一愣,哭了?一時有些心煩意躁的來回走了一陣:“如今身邊能親近的人越來越少,皇後身邊也缺少說話的人,你要有空,多陪陪皇後去。”
半夏沉思了一會道:“皇上,恕臣鬥膽,皇上確實有些偏心了,皇上偏愛公主是性情使然這無可厚非,可是皇子同樣是公主的一母同胞,皇後自然是希望皇上對他們的愛是平等的,這是一個做母親的自然而然的心願,還望皇上體察。”宗政謙想了一會笑著搖頭:“半夏說得好像自個已經做母親了似的。可有相中的人家?”半夏見宗政謙把話頭往她身上扯,趕緊搖頭:“沒有,臣願終身不嫁,為皇上盡忠。”宗政謙唉了一聲:“朕的存在,給了大部分人好處,卻也讓一些人為難了,你就是其中一個。不要說終身不嫁這樣的話,人生在世,情愛最美。行了,朕多謝你提醒,你下去吧,朕明白怎麼做了。”
晚間兩個孩子都是乳母帶著,宗政謙在晚膳時來了鳳儀宮,見西君不願理她,隻得討饒:“皇後先賞口飯吃,朕想這兩小家夥的名字可把頭都想痛了。”西君見她主動提及此事,於是軟下心來,宮女添了飯給她,她吃了極香:“還是皇後這的飯菜香。”西君見她意有討好,也不說什麼,隻是心疼她這些日來確實瘦得狠,不停的給她添著菜。晚膳過後,西君與她到臥房西廳說話,這時宗政謙才從懷裏摸出一張紙來,上書三個大字:思,無邪。“宗政思,宗政無邪,我取了這兩個名字,至於哪個給哪個,姐姐說了算。”西君接過紙張笑得滿意:“你倒會取巧。”“非也。謙兒想用這三個字來向姐姐表明謙兒的心思,從始至終,謙兒對姐姐的愛,也是思無邪。”
宗政謙目光澄澈,西君看著那眸光裏濃鬱的愛意有些不能自己的起身走向她:“謙兒…”宗政謙仰頭看向她笑得無聲:“怎又快流淚的模樣,謙兒可真是罪過。自你有了孩子,就沒能讓你徹底開懷過。初為人父母,心境總是有些不一樣的,姐姐可和謙兒吵,但別一個人生悶氣,謙兒隻想你明白,無論滄海桑田如何變,謙兒對你的心總是不變的。”西君一時動情的窩進她懷裏呢喃道:“媽媽剛才教我,女人有了孩子就老得快。姐姐本就比謙兒大,如今又紅顏易老,謙兒真的不嫌麼?”“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那一瞬間的美好,擁有過就夠了,求著天長地久的存在,那豈不是顯得很愚蠢。姐姐這樣問,反而顯得對謙兒沒信心了,更何況在謙兒心中,姐姐永遠那麼美好。世人都道情人眼裏出西施,宗政謙眼中,永遠隻有西君。”
兩人自西君還有孕時冒過一次險後至到如今也未曾親近過,一路過來雜事纏身,兩人也都是有心無力,如今一時情動,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彼此,宗政謙是那種要麼不動情就冷清得如寒梅一般,讓人覺得隻能聞其幽香卻不能近其寒意,而動了情就真如情動的野獸一般,激烈且不依不饒。兩人一夜纏綿床榻,第二日朝臣們發現,皇帝的懶病又犯了,朝堂的帝坐上空空如也,一時群臣都搖頭低歎,不成體統,不成體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