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看到對方有些踉蹌的時候，君澤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想要攙扶。
直到看到對方被丫鬟扶住，君澤這才放心了些許。
他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這麼聰明。
從頭到尾自己還一個字沒說呢，僅憑一個眼神，對方就能如此。
這一刻的君澤，忍不住去自嘲。
對呀，她怎麼會不聰明呢？
她的哥哥是智計無雙的人才。
她的父親是眾人追捧的名士。
她的母親也是名滿朝堂的才女。
這樣人家的孩子，才會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兒女吧。
在君澤無限愧疚的眼神中。
棠音沉默了片刻，妄圖想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欺騙。
可是對方的模樣打破了她的幻想。
不過就算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棠音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清靈的嗓子變得有些幹啞。
再沒有剛才充滿蜜糖般的喜悅和明媚。
“我哥哥…到底怎麼。”
也許是懷抱著期望。
棠音難過的不想看對方再明顯不過的臉色。
自欺欺人般的猜測。
“他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傷的很嚴重。”
“小姐！”翹翹擔心的看著自己家小姐，滿臉都是關心。
棠音抬起手製止了她的話語。
還是忍不住抬起頭，滿懷期望著看著他。
“他是不是受了重傷，或者落下了殘疾。
又或者下落不明，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失去了蹤跡。
又或者…可能是…”
哪怕抱著最自私的期望。
君澤也還是聽出了對方隱藏的願望。
哪怕殘疾，哪怕失蹤，害怕重傷。
這裏隻是個希望，兄長能夠平安歸來的小姑娘。
無盡的悔恨和難過簡直就要淹沒了君澤。
他是個手中鮮血淋漓的將軍。
他本來以為他早就看透了生死。
可終究還是自欺欺人。
至少，董仲逸的死，讓他無法釋懷。
因為他的好兄弟並非死在敵人手裏。
而是死在他背後的暗箭。
死在那些政敵，自己人手上。
死的本應該是他。
那麼憋屈的死法，那麼毫無意義的犧牲。
實在讓人無法釋懷。
如果死在敵人的手上，君澤也不會如此難過。
可事實卻讓人無法開口。
時刻麵對棠音，君澤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董家的家事。
他的好兄弟仲逸，總會在閑暇之餘提起自己的家人。
已經亡故的父母，逐漸淡泊的家族，善良溫柔的妹妹。
君澤上前走了兩步，直直的跪在了棠音的麵前。
“仲逸，是為我而死。
本來應該死的是我，是他救了我。
董家妹妹，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仲逸。
我…”
棠音看著字字泣血的君澤，還未等對方說出什麼條件。
直直的倒在地上，麵無血色，整個人就像冬日裏失去生命的蝴蝶飄落在地上。
君澤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把人接住。
卻終究是晚了一步，直直的看人倒在地上。
好在一旁的小丫頭眼疾手快，沒讓自己家小姐的頭摔到地上。
“來人啊！救救我家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