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墨醒過來的時候,隻想使勁推開正在扶著她肩膀,把她摟在懷裏猛晃的中年婦女。她覺得脖子很疼,喉嚨像是被火燒一樣的難受,而且有她暈車時最熟悉不過的,想要吐的強烈幹嘔感。
微睜著眼,被晃得看不清楚人臉,腦子裏昏昏沉沉。耳朵裏不停地被強迫接收其他人的聒噪聲音,隨著模糊的光影和不同的聲音,她隱約知道現在有兩個女人在房間裏,一個大概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一個大概14,15歲的少女。
入耳的聲聲都是少女的抽泣和中年婦女接近嚎啕的哭聲。還有間雜著諸如此類:
小姐啊,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拿自己的命置氣,你要是走了,奶娘我可怎麼辦呐?!
小姐,你快點醒過來啊,都怪綠竹,都怪綠竹。。。
呃。。你們別晃了!!!何夏墨拚命使勁以求能夠最大聲量地吼住她們讓她們住手並閉嘴。但可惜她隻能勉強發出嘶啞的聲音。看來喉嚨受傷了。。。她低低地歎了一聲,順手就揪住中年婦女的衣服一扯。
中年婦女動作猛地一頓,既驚又喜地低下頭看她,小姐小姐,你可醒過來了,差點沒把奶娘的老命嚇掉啊。。。
綠竹在旁邊又哭又笑地,隻是一迭聲地說,小姐小姐,太好了太好了,醒了醒了之類的。
何夏墨動了動嘴角,兩個人終於安靜了下來聽她吩咐。
何夏墨啞著嗓子用氣聲艱難地說了三句話,兩個人頓時就心神安定愉快地忙活去了。
第一句:別擔心,我再也不會做傻事了。
第二句:請個口風緊的大夫過來。
第三句:我要喝水。
奶娘走到門外,聲音若有似無地傳過來,隱隱約約聽得七八分真切。無外乎是說小姐醒了過來,小命保住了,但喉嚨似有損傷,趕緊地派人請個口風緊的大夫過來瞧瞧,開個方子好讓小姐能養好身體,這事千萬不能傳到劉府去,所以,別院管家那裏必須得瞞著,也要小心避開劉府那邊的仆役。
何夏墨正瞪著床帳仔細推敲各人關係時,綠竹小心地侍候她喝了兩盞茶後,到廚房裏端了熱水擰了毛巾給她擦臉擦手。反正是穿越了,而且是魂穿,等過兩天身子養好了,我再來看看這身體怎麼樣吧。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身邊看似複雜的關係。弄清楚了,才能計劃下一步怎麼走。省得到時把可遇不可求的第二次生命也弄沒了,雖然現在關於穿越的小說電影電視都快爛大街了,但並不表示,能夠連續中獎。
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裝失憶太假,反正喉嚨受傷,就沉默著觀察吧。幸好奶娘和前世許多生活不夠幸福如意的中年婦女一般,喜歡自言自語當祥林嫂。她每日每日的閑著,煎藥喂藥添飯布菜斟茶倒水擦臉擦手有小綠竹跑前跑後的服侍著何夏墨。她就自顧著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念念叨叨,幸好綠竹臉上雖有時掠過不耐,但也沒有開口打斷,隻是會偶爾提醒奶娘,該讓小姐休息了。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大夫來了兩次,換了方子,說再喝兩天藥,身體就無大礙,隻是心脈肺經有所損,隻需每天好好調養休息便可。在開口說話之前,何夏墨終於搞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沒有架空,她非常肯定自己是在唐朝,而且是在唐太宗治下。算是唐朝最穩定的時代,兼之以後期還有李治及武則天的統治,接連近百年政治清明,軍力強盛。算是遇上太平盛世了,不用受兵禍之難。
他們現在寄住在別人的別院裏,這家的少主子,正是這個身體的未婚夫。三年多前,蕭家敗落,父母相繼歿亡,蕭父去世前將所有生意結束轉讓,全部兌成現銀交托給管家與奶娘,三月孝期後,即在幾個心腹得力傭人,將蕭小姐自桐城護送至驛幫之主的劉府所在地——洛陽。未婚夫拒婚逃婚已三年多。